没过多会,一只指节分明,皮肤白皙的纤纤玉手从车内探出,轻轻搭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一位身着玉蓝色,衣物款式质朴素雅的女儿家弯着身子从车厢走出。
“她”衣服发饰极为简单,只有袖口,衣摆处绣有几朵可爱的杏花。
发上没什么装饰,只簪一支简单的木簪子,两鬓垂着几缕青丝,悠然温婉,文静可人。
该是朴素的,又因那张无需粉饰的面容,显出十成贵气。
被搀扶着下车,“她”站在男子身边,被满城闪烁的五光十色吸引,眸光里充满了好奇和打量。看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将视线挪回男子身上。
“这就是我在车上跟你说的,琉月城。”赵予墨一边说,一边探过身子,从车厢里扒拉出一条鹅黄色的薄披风。
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临柏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少了一些。但上回临柏着凉又不肯看大夫的事实在把赵予墨吓得不轻,所以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都得防备着。
被披上披风,临柏跟着赵予墨一块儿走进客栈。
现在的临柏已经能够习惯他人的目光,不去在意。他只关注着赵予墨,见他同店小二交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又点了些店小二推荐的招牌菜,便带着临柏一块回屋休息。
乘坐马车长途跋涉,虽然受得颠簸比骑马少一些,却也实在不好受。赵予墨还好说,他行军打仗那会儿比现在苦,他磨炼出了习惯,倒也不觉得难受,但他看得出来,再继续两天,临柏就得撑不住了。
他现在完全是因为头一次出行,被兴奋劲儿吊着精神,等兴奋劲过了,估计什么毛病都得出来。
他们要的客房是对门的两间屋,都在走道最末端,屋子陈设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一桌三椅,一窗一榻。整个房间加起来,顶多也就侯府卧房,从床铺到梳妆台那么大。
但胜在新鲜,临柏进屋之后,就默默站到窗边,从窗口眺望着窗外那与众不同的风景。赵予墨则是去收拾床铺,换上一套干净的枕头被褥。
他平日大老粗也习惯了,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做这些完全是怕临柏睡得不舒服。就像临柏身上的衣服,虽然外边看着不值几文钱,但贴身的那一套用得是京中最贵,最柔软的衣料。
这会他们出门没带任何仆从,只有一个孙昭随行,所以其他事,都得赵予墨亲力亲为。
就连临柏的发髻,也是他临时和小玉学得,最简单的那种。然而他就算努力学了,还是梳不得太好看,全靠临柏那张脸撑着罢了。
张望着窗外景象的临柏见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明明是白日,心里正想着这个地方竟同京城一般热闹,身后赵予墨便收拾好床铺,走到他身侧来。
他也看了一眼窗外景色,随即开口为临柏答疑解惑:“琉月城以琉璃制品闻名世间,平日里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听说近日又有一件孤品问世,更是引来了不少人,所以这琉月城看起来闹哄哄的,离琉璃庄最近的几条街,客栈都被订满了。”
赵予墨这回出行真没有什么固定计划,所以也没料到在琉月城订不到上等客房这事儿。
不过他们来这儿,根本也不是为了见证这么一件孤品问世的盛况,故而也都不放在心上。
赵予墨说:“不过这些热闹应该不止与孤品有关,还得属二月二龙抬头的庆典。”
不是所有人都对琉璃孤品有兴趣,百姓们最在意的还是生活。
之前赵予墨就打算二月二带临柏出门踏青游玩的,现在出门,刚好跟琉月城的庆典赶趟,也不算亏。
收回视线,赵予墨将临柏带回桌上,看着成色还算不错的饭菜,他道:“先吃点东西,咱们好好休息一会,晚上要是你醒的早,咱们就上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