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酸涩几乎在这一瞬间垒到了他无法面对的地步。眼眶里蓄着的泪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如果赵予墨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或许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但是没有如果。
临柏心思单纯,根本想不到这些如果。
他垂下眼帘,还在尝试把眼泪憋回去,脑袋也在努力思忖着,他该如何同赵予墨说,他其实没有那么笨。
晨痛那件事,他虽后知后觉,却也不是全然的茫然无知。
趁赵予墨出门上朝,不在家的时候,他有偷偷从床底下摸出那本三字经瞧过。虽说他们二人都是男子,与这本书上画着的男女性别不尽相同,但他们二人的行为却也有着十之八|九的异曲同工。旁侧的行文注解写的都是什么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亲昵语句,临柏再傻也明白,这件事应当跟亲密的人来做。
他或许还不知情爱究竟为何物,然在他心中,赵予墨已经是他默许的,亲密的人了。
那日春旦夜宴,他差点被那两个男人做了同样的事。那几乎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恶心更让临柏明白,抚慰晨痛这件事,非赵予墨莫属。
所以他是明白的。
所以赵予墨不算是骗他。
临柏想告诉赵予墨,他不会讨厌他,也不会恨他。
他那个时候选择回来,说真的想要留下来,不是因为什么夜黑风高,行路危险。
可是赵予墨不肯看他,还把手捏成了拳头,不给他写字的空间,让他无处叙说心中所想。
视线有些模糊,临柏垂下眼眸,手指不安分地揪紧了袖边衣布。
踌躇着,临柏抿了抿唇,努力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