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欣赏临柏脆弱的模样,偶尔也会不自觉被少年精致的面容恍去心思,总会在某个方面恍惚出自己正在与‘姊妹’交谈的错觉。

茶壶已空,临玥挽起大袖,从一侧正在烧着雪花炭的炭炉上取下热壶。

重新沏了一杯茶,临玥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我知道赵予墨对你的情谊不一般,而你……你愿意让赵予墨陪着你来见我,也说明了你对他的态度。”

“但人心隔肚皮,他装得再深情,你也瞧不见他的心。就算挖出来了,也只能瞧见一摊子血淋淋的肉,有什么用?”

“我不认同女子以夫为天的说辞,且你是男儿之身,即便你与赵予墨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该将所有底牌亮于他知晓。尤其是这种于江山社稷相关的事。”

“他确实是你枕边人,但你别忘了,他同样也是当今圣上的镇北侯。”

“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尤其是床上的甜言蜜语。他说为你生,为你死,但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猜他是会舍你,还是舍掉当下自己拥有的利益权柄,荣华富贵?”

她说得轻松,也十分笃定。叫临柏不禁思忖她成了亲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听外人传说,公主同驸马爷阖家美满,驸马爷也从未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妾室。

怎么,这里头还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他不知自己这位长姐与寻常女子不同。驸马爱她至深,虽然比不上赵予墨那么张狂,但也十分的死心塌地。而临玥却只将驸马爷当作一帘遮面纱。将自己掩于幕后,藏得严严实实。

她看到了临柏的动摇,趁热打铁道:“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他对你的好,无论有多少真心,你都该好好利用。最好就是能将他的家产家业统统收入自己手中,为你所用。”

临柏愣住了,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把长公主的谋权教诲统统纳入耳中。

但是没过脑子。

临玥见他这副模样,猜他脑子还在乱着,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随后,她话峰一转,道:“你得答应我,我们今日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临柏一阵默然。

“若我不答应呢?”

这些人个个都是九曲心肠,临玥也是。她今日说得这些,临柏一个人可能要想很久。而且,他如今已经把自己与赵予墨画上了等号,就像赵予墨有什么事都不瞒他一样。

临玥却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