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们近在咫尺,心却隔着难以逾越的山海。

苏桥鼓足勇气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到池珏身旁默默地躺到草坪上。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寂静无声的将心爱的人用力圈进怀里。

她想?给?予的温暖显得如此单薄,单薄到无法将浓稠的孤寂驱散。

池珏被骤然袭来的拥抱惊扰,犹如惊弓之?鸟,挣扎着想?要推开突然出现的人,又因为本能的恐惧而哑然失色。

自被安嘉钦下药以后,她对肢体的触碰产生了生理?性的反感,挨一下都犹如针毡的疼。

是熟悉的味道最先?安抚了她的情绪,那久违的太阳和?洗衣液的干净味道。

她眸色恐慌,发丝凌乱的挡在眼前?,鼻尖和?眼尾蕴起浓烈的红。

她分不清是酒精作祟产生的幻觉,还是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直到颤抖的指尖描摹着苏桥的眉峰,顺着她的鼻梁轻轻游移到柔软的唇瓣上。

惴惴不安的恍惚之?后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池珏双手拽住苏桥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哭嚎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自从在医院分离后,思念裹着担忧成了雪球,滚过重逢时故作陌生的无措,滚过苏桥嘴里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滚过安嘉钦龌龊的行径,终于在此刻形成了雪崩。

苏桥任由池珏捶打着自己的肩口,她沉默的重复想?要紧紧抱住她的动作,被推开后还是不知疲惫想?要拥抱。

她知道,只有拥抱才能安抚情绪紊乱的爱人。

池珏累了,她扳不过那双有力的胳膊,身体瘫软的被钳在滚烫的怀抱里。

她磕在苏桥的肩口,忍不住的啜泣抽搐了消瘦的身体。

她嘶哑地抗拒着:“别碰我...很脏...”

苏桥只想?把池珏揉入自己的身体,揉入骨髓,揉入灵魂。

那一声很脏,彻底捅穿了她的心。

何止是感到掏空一切的心疼,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她隐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拼命摇着头:“你是不染杂质的白,第一眼时我就认定了,你永远都是不染杂质的白,怎么会脏?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

池珏伤感的闭上眼,双手紧紧抓着小熊的衣摆,贪恋她的味道,也贪恋她的拥抱。

在沉寂了许久后,她再次睁开了那双不再如明晰澄澈眼。

“苏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苏桥背脊一僵,不肯松开拥抱的双手,她从万难之?中爬出来,结果得到的只剩分开两个字。

她执拗地捧起池珏的脸。

她哭了,很委屈,很无辜,她保护了那么多?人,独独没能保护池珏,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分!我不分!”

“我累了。”池珏恢复了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好似所有的遭遇都在这一刻一笔勾销。

苏桥一双眼睛湿红,梗着脖子犯浑:“你甩不掉我的,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的!”

“我承受不起一次次的分别,也承受不不起眼睁睁看?着你去执行那些要命的任务,你可?以怪我自私,也可?以怪我无理?取闹...跟你在一起,我好累啊。”

池珏缓缓站起身,酒劲上了头,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苏桥慌忙捞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打横抱起,太瘦了,她的池医生太瘦了。

“你喝酒了,我当?你说的都是胡话,若想?要分开,那也得要你清醒的时候和?我谈...”苏桥抱着池珏朝屋子里走?去,说着说着她一开始哽咽:“说好的误会不可?以过夜,说好的...”

将池珏轻轻放倒在床上,苏桥像照顾生病的人,认真掖实了空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