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张嘴说着些什么。
但她没有发声,也许是发声了,但在这样的喧闹中,他什么也听不见。
那个口型,是什么?
一股股的温热从额角留下,顺着下颌低落到衣襟里,把领口都浸湿。
刚刚还有温度的血,凉了。
涌进来的侍卫把她拖走。
他的母亲没有任何挣扎,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她在说什么?
是对不起,还是他幼年时的名字?
额角被轻轻捂住,淡雅的香气破开鼻腔里刺鼻的血腥气。
纯白的华服被染上血色。
脏了。
被他弄脏了。
黏稠的血液已经完全浸湿他的一只眼睛。
阳光与血光同时交织在周朔的视野里,他好像看清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谁?
他勉强睁眼去辨别。
是她。
他的妻子。
她知道了吗?她听到了吗?
那一声声地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有他永远见不得光的身份。
妻子的神情似乎有些慌乱,又或者那该算是无助。她皱着眉,神情很不自然。
她没有看他,而是转头与身后的人去说话。
这次他听清了。
她说,“阿青,快去请大夫。”
她没有知道。
还好,她没有知道。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就这样知道呢,然后厌弃他,唾骂他,就此离开。
这样,他就不用再承受患得患失的煎熬了。
周朔握住她的手腕,身上似乎开始发冷。
他看着这位出身尊贵的妻子,所有的不安与惘然涌到嘴边,最终却只挤出一句不合时宜的关切,“当心脚下,我不要紧。”
“回去歇着吧。”他忍不住去哀求她。
别在这,别看他。
他这么脏,这么狼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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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 前世线BE(6)
◎天翮六年(二)◎
狼狈, 是最不愿意暴露到她面前展现的状态。
只可惜那些悉心维护的假象,总在无法抗拒的不经意间破碎。
姑且算是因祸得福。脸上遭了罪,需承办的差事被削减去许多。
周朦来转告他, 主君派他去建兴山下的各处学堂转转, 看看有无疏漏。
这是个极轻巧的差。
颔首应下后,却对上那道打量的目光,周朔有些不自在,“清正在看什么?”
“你这伤, 是佩兮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