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镶玉被剥去了华贵的锦衣,换上了一身破旧的单衣,瑟缩地跪在御花园的积雪之中,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狼狈得不像样子。
永熙帝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惩罚阮镶玉,只是说,阮镶玉是对帝王不敬。
温迟鹤站在人群中,他不用猜也知道,阮镶玉偷情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永熙帝的惩罚从不温和,也从不留情。他先让人将阮镶玉绑住,直接拖入结冰的湖水中湖水刺骨如刀,冰面破裂的声音在冷冽的空气中格外清晰,阮镶玉被按进水中,剧烈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御花园静得落针可闻。
永熙帝负手站在湖畔,面无表情地看着,淡淡道:“一个时辰,盯着,别让他溺死。”
湖水冰寒蚀骨,仿佛要割裂人的皮肉。阮镶玉挣扎了许久,四肢早已失去知觉,口唇乌紫,整个人在寒水中僵得如同破布一般,被刽子手们拖出来,扔在雪地里示众。
他浑身湿透,狼狈地缩在皑皑白雪之中,额发结着冰霜,嘴唇颤抖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眼神呆滞地望着天空。可他甚至连昏厥的资格都没有。冰冷的雪水当头泼下,他猛地睁大双眼,浑身战栗,颤抖着爬行。
永熙帝不急不缓地走近,垂眸俯视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让他多活几天,朕还没玩够。”
几碗苦涩的汤药被强行灌入阮镶玉的喉咙,药汁顺着他下颚滑落,他猛烈呛咳着,却一点也吐不出来。这是续命的药,不让他死得太快。
接着,他被拖往废弃的地下粮仓。
温迟鹤站在人群里,看着一扇破旧的木门被打开。黑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腐败的米袋堆积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霉变和腐臭的气息。最让人胆寒的,是那些黑影数不清的老鼠成群结队地在角落里窸窸窣窣,红色的小眼睛在黑暗里泛着森冷的光。
阮镶玉被扔了进去。
木门“砰”地一声关上,刽子手插上门闩,外面只剩下无数人屏息站立的沉默。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温迟鹤能想象到,密闭的粮仓内,阮镶玉惊恐地甩开身上的老鼠,四处逃窜,可老鼠们被温暖的血肉气息吸引,撕咬着他的肌肤,利齿啃噬,他却无处可逃。
永熙帝就站在一旁,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那尖利的哭嚎,神色漠然,仿佛在听一首戏曲。
温迟鹤和其他妃嫔,只能站在原地,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每天都被迫站在这里,听着牢门后的惨叫,每隔一日,刽子手便打开牢门,看看阮镶玉是否还活着。不给医治,每日只丢进去一碗冷饭,仿佛是在欣赏猎物被缓慢折磨致死的过程。
阮镶玉熬了整整四天才在那座鼠窖里死去。等到刽子手再度打开门,他已经只剩下一具千疮百孔的皮囊,身上布满被啃噬的伤口,血肉模糊,死状恐怖至极。
温迟鹤望着那具尸体,身子微微发抖,指尖一阵冰凉。
*这座皇城,真的疯了。*
温迟鹤从来不喜欢阮镶玉。甚至,这人曾欺辱过他不止一次。可当他站在人群中,亲眼目睹了阮镶玉在鼠窖里苟延残喘数日,最终死得千疮百孔的模样时,他心底却止不住地发冷。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知道,阮镶玉最怕老鼠。他曾经在阮镶玉宫中受罚,被迫站在院中不准离开,亲眼看见一只小小的老鼠窜过,阮镶玉登时脸色煞白,连声尖叫,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死死攥着宫女的手,浑身颤抖不已。
那时的温迟鹤,只觉得好笑平日里颐指气使,仗势欺人的妃嫔,竟也有怕成这副狼狈模样的一天。
可现在,他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永熙帝是知晓阮镶玉怕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