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掌腹,冷白中透着健康的粉,掌腹的凹陷都显得性感,其上掌纹交错,拇指延伸而下的大鱼际肌处,破损的伤口处,血迹隐隐凝固。
她倾斜瓶身,将水倒下去。
因为她的失误伤及别人,她很有些过意不去。
“疼吗?疼你就叫出来,我慢一点,轻一点...”
这句话顿时将狭仄车厢中的气息拉升至更为暧昧,也更为奇怪的方向。
老天爷。她究竟在说什么??孟佳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恨不得咬住自己舌头。总不会是在描述某种男女初次过夜时常见的情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连沈宗庭眸中的雾气都更重了些。他眼中有重重迷雾森林,似乎要将人永远地陷进去,出不来。
他喉结滚了滚,唇角挑出一个玩笑似的笑容。“小姐,你唔用抢我台词。”
“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疼的。”低沉的语气里带着笑音,像羽毛轻轻拂在人身上,让人心底发痒。
被他这么一调侃,她脸色更加红透了,只恨自己今天撞鬼,手不利索就算了,嘴巴也不利索。
淋完双氧水后,她从药箱里翻翻捡捡找出一枚创可贴,拆开封胶,想把它贴在他伤口。肤色的创可贴,她交错着贴了两枚,形成一个“X”。
贴的时候,她腰弯下去,微湿的头发也随之倾斜而下,露出颈后雪白纤细的粉颈,肌肤是别样的细腻。这个姿势,倒像是她乖巧地伏在他膝头。
...
是他瞎想。在心底,他万般不屑地对自己“切”了一声。
明明她这样认真,别无二心。
“贴好了。”她轻轻地说。“但是沈先生,你要不要去医院打破伤风,我...”
她本想说我可以赔你医药费,转念一想,觉得沈宗庭这人怎么可能接受他赔医药费呢,遂把话吞回去。
“不去。”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可是,毕竟是被剪刀扎到手...”孟佳期仍在犹疑。她无意识地,总觉得还是他的命更宝贵一些。
“一点小伤口,又不会死人。死了我认。”
“...”
他话说得彻底,她也就不再劝。
况且他看起来不像人能劝得动的那种男人。
“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如果没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我先下车了。”她把双氧水和装创可贴的盒子放回中岛台。
她转身,再次试着推开车门时,沈宗庭朝她倾斜过来,狭窄的车厢内,两人的距离被迫得近之又近,霎时间,孟佳期只感觉到,鼻端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乌木气息。
拉开的车门被他合上。
“你叫孟佳期。”沈宗庭定定看住她,忽地出声。他念她的名字,舌尖从上颚落下,有种磊落的好听。
在念她名字的同时,他目光也在定定地注视着她。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何形容?孟佳期想起,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从事法官、谈判家、外交官等特定职业的人群,会特意去训练自己的目光,好让目光传递出说服、认同的情绪。
沈宗庭的目光没有训练的痕迹,却让她感受到莫名的、来自男性的威压,像是大草原上原本懒洋洋的狮子,忽然看到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一般。
“是我的名字。”孟佳期定声回答,莫名地,她有一种喉咙干哑的感觉,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异性面前有这般细微的感触。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并记住她名字的,她猜,左右不过是看到了展柜上她作品的铭牌。
“沈先生,再见。”
“这么急着下车?雨大了,避一会雨吧。”沈宗庭说。
其实,今天经历了一场应酬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