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回看向他:“您觉得云初应该知道?”

孟朝又笑了一下,这才说:“你是贤王幕下文相,居然不知道贤王幕下武相是何人?”

沈云初微微讶然。

孟朝继续道:“他原先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才调任杭州前卫指挥使, 兼贤王幕下武相。”

“这样啊, 多谢大人提点。”沈云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孟朝没再说话, 直接便向外走去。

“恭送督主大人。”沈云初躬身作揖。

夜『色』愈发浓重,好似干涸的墨凝结住了一般,闷沉郁结。

范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锦衣卫暗卫?

“大人,您还在吗?”屋外,香芸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沈云初高声回道,“有事儿进来说。”

香芸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她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总感觉好像有人来了,脖颈发凉,已经两次了呢!”

沈云初知晓应当是孟朝,便笑道:“别瞎寻思,没有的事儿。”

瞅了瞅窗外的天『色』,她又道:“已经这样晚了……走吧,回东苑歇息了,也省的你站在外头瞎想。”

香芸高兴地应了一声,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清竹轩。

回到东苑卧房,沈云初将人全部遣了出去,独自一人进了净室沐浴。

“啪嗒”窗缘突然一动,一个纸卷便掉了进来。沈云初脱衣服的手一顿,快速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对方选择如此隐秘而又保险的方式传信,本就是不希望提前被发现身份。因而,沈云初对人跑了倒也没什么愤怒,只是轻轻将窗重新关好,随后躬身捡起了地上的纸卷。

纸卷上寥寥数字,标了时间、地点,还有署名季舜凌。

季舜凌?他不应该被关在北镇抚司的大牢里才对吗?

回头看了一眼净室中央盛满热水的木盆,沈云初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重新推开窗户,纵身跃入了黑暗之中。

沈云初身法轻盈,在临安各户人家的房顶上跳跃着,最终落在了一个偏僻而又萧条的院子前。

“咚咚咚……”轻轻叩了几下门扉,静候着答音。

“吱呀”门应声而开,沈云初顿了一顿,下意识地往内张望了两下,这才警惕着走了两步。

缓缓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江芷书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突然,只见她猛地回身,皓腕翻转,伸手抄起桌上杯盏便向着门口掷了过去。

“叮”只听院中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响起,一个人影渐渐显『露』了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

半晌,方才听到那人笑了一声:“沈知府好功夫。”

沈云初垂下眼睑,心中愈发没底,却仍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那人走近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下官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这个位置,便来了。”沈云初如实答道。

“字条呢?”那人将手伸了过来,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微张开,似能将人网在其中一般。

沈云初从怀中取出字条,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中。

那人接过,就着院中月光瞧了瞧,没有言语。

“王爷,属下都搜过了,没发现什么。”

沈云初循声望去,便见范良站在院中,双手作揖,回禀道。

“怎么能什么都没发现呢?”傅家远似笑非笑地扫了沈云初一眼,“这不是找到了沈大人吗?”

沈云初一惊,赶忙行了一礼。

“季舜凌约你做甚?”傅家远伸手将她扶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