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只是一路作伴，有些相熟罢了。”

齐泽襄又笑。

“既如此，到时你开府，朕便给你选个离桓将军府近的地，你们好时常见面。”

她也雀跃笑起来。

“谢哥哥！哥哥最好……”

这漫长又嘈杂的厮杀之夜，终于在黎明时分休憩下来。

但并未真正平息多久，黎明的曙光才冒出一点苗头，内廷监大门又起动静。

季云烟的牢门被重重拍响，她睡眼惺忪地挣扎起来，便看见慧心正哭跪在她的门口。

她顿时清醒，得见眼前全貌

慧心和桃香被捆绑着，跪伏在李沛君及其近侍身前。

王公公拔了堵塞慧心口舌的粗布。

慧心刚哭喊“公主”半声，就被王公公扇住了嘴。

“放肆！太后娘娘还未开口！岂容你这贱婢僭越！”

李沛君的神色浑然隐在暗处。

她身旁的小太监正抱着一个小盂，盂口血渍清晰可见。

上几回她来，还不曾带这个。

“季云烟，你是个聪明人。”

李沛君轻瞥地上不住颤抖的慧心一眼。

“应该知道，哀家想做什么了。”

第0215章 212 碑州之变一

季云烟的视线扫过周围所有人的神色。

最终落回不住泪流的慧心脸上。

她冷笑一下。

“一个贱婢，太后娘娘也要拿来威胁我么？”

李沛君亦冷笑。

“贱婢？那好……小荣子，把东西提上来。”

一个小太监从从一群近侍身后钻上来，手上提着个木桶。

“开始吧。”

李沛君坐上太监抬来的太师椅，手扶头阖眼。

“让十三公主好好瞧着，她的贱婢是怎么死在她眼前。”

小荣子从桶里拿出一张浸满水的宣纸，走到慧心面前。

他低着头，挡住慧心的半边，在季云烟视野中，只见慧心死死盯着小荣子，不住摇头求饶。

但那张白到刺目的宣纸，还是徐徐盖上慧心的脸。

身旁太监见她挣扎，一左一右，踩在她肩上，将她压死在地上。

“太后娘娘未免心慈手软了些……”

季云烟懒懒打了个哈欠，脸枕上齐泽襄的膝。

语气有些不耐。

“前日中堂大人手刃陛下宫中之人可谓利落，今日竟玩这些小把戏，臣女饿得很了，太后娘娘若不拿吃食来换，臣女神思恍惚，恐怕是想不起娘娘要的答案的。”

李沛君斜倚冷哼，下低看慧心一眼。

“再加。”

“再加。”

小荣子复述其令，从桶中又捻一张湿纸出来。

这张盖上，慧心的挣扎迟缓下来。

季云烟看着慧心指尖在地上抠出的带血抓痕，声色依冷。

“太后娘娘可要想明白了，为省一顿饱饭，他日不知何处会多几万人马，阻了娘娘的苦心大计，那可就不好了。”

李沛君向太监令了个“慢”字，骤然起身。

她眯眼看向季云烟。

“你果真向季家借到兵？”

“臣女……可什么都没说。”

“季家夹于齐宋间，长久制衡南北得以生存，如今南远向我朝驻兵，合乎仪程，季家无理由干涉我朝内政，况且我郦锥若出内乱，齐宋必要损兵互耗，岂非弥州乐见？哀家不信，季家真的会为了你一个小小外女便出兵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