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抛进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使他惧怕到几欲发疯。

见他神情浑噩,垂丧如一条丧家犬,缪寄索性不再管他,而是转过去,想要抱起裴寻今。

但手还没挨着她,他便觉察到了一股杀意。

他抽出折扇,转身以挡。

那扇面已变成了薄刃,锋利异常。

但鱼附用手生抓住了那刀扇。

鲜血溢出,将银白染得通红。

他却浑然不觉。

也是这时,缪寄才真正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双眸赤红,目光阴鸷狠戾,额角青筋鼓动,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天真纯然之态。

缪寄笑意散漫。

“我倒真以为你是条护主的狗。”

却不想是头噬主的狼。

鱼附阴沉沉地盯着他,脑中的弦在一根根绷断。

“让开。”

缪寄拿余光扫了眼蜷缩在床的裴寻今。

难怪那日她问他如何运转魔息,原是因为这个。

他毫不留情地抽出刀扇,而鱼附也紧抓不放。

利刃划过血肉,带出黏腻的声响。

抽回刀扇后,缪寄轻笑着吐出羞辱:“你若想拿些肮脏玩意儿留下她,也应将自己洗干净了再过来。”

鱼附稍怔。

缪寄慢条斯理地擦着扇面的鲜血,血腥味儿飘散,他有意轻皱了下鼻。

“气息如此恶臭难闻……”他挑了眼尾,乜着鱼附笑问,“你到底吞了多少内丹魔核?”

霎时间,鱼附脸色如纸,瞳仁紧缩。

缪寄将拭血的布帕丢在一边,又看似无意道:“如此宝贝她,若叫她知道你靠着这法子修炼,可还会当你是条天真无知的蠢鱼?”

鱼附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裴寻今。

见她仍意识浑浊,才稍许放下心。

但也是缪寄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了裴寻今抵触的原因。

难怪。

他的血里混进了乱七八糟的味道,所以她才会觉得难受。

他的血脏了。

怪不得她。

他陷入了沉默,缪寄也收回折扇。

但不等他转过身,忽听见了一声沉闷的笑。

缪寄动作一滞,再度看向鱼附。

鱼附咧开尖牙,笑容更为明显。

那原本漂亮的脸因疯狂而有些扭曲,原本深蓝的瞳仁变得漆黑。

鱼附轻声道:“她离不开我的。”

他并不关心裴寻今要待在缪寄这里的缘由。

他要的是无论她在哪儿,都放不下他。

缪寄稍挑了下眉。

鱼附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她离不开我。”

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除了他身边,她哪里也不能去。

说完,他的脖子上忽然长出了片片鲛鳞。

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打出点点斑驳,任谁来看都只觉惊艳。

鱼附抬起手

他的指甲也长了些,坚硬如爪。

带着笑,他生生剖下了脖上的鳞片。

顿时,鲜血顺着脖颈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