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人不过十五六岁模样, 瞧见来人的面容,立刻羞得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是半月前才来太医院当值,早听说皇后娘娘常驾临此处,如今看来,传言乃是真的。
“起来吧,你们太医令可在?”
“在,大人正在里头研制新药方呢。”
闻言,林凝素便掂着怀中的白团,向宫宇内走去。
今日天气还算干燥凉爽,一位老太医站在殿中央,皱着眉头捋胡须,不时还指点着那晒药小徒。
“李大人,怎么还亲自盯着这些小事,我瞧了竹也能成些事,只是您自己不放心。”
老太医骤闻清脆女声,连忙转身走过来:“老臣拜见娘娘。”
“这孩子毛躁,行医之事,从无小事。更何况我们太医院,是伺候着皇室中人。今日若不严格些,只怕会害了他。”
林凝素点点头,深觉有理。
“老臣多嘴。”
“你所言是实话。”
“娘娘可是来找太医令的,她在内殿研制药方。”
林凝素看这李太医言语间透着尊敬,满意地笑着。
最开始阮清来太医院做事,有不少反对之声,这位李太医在院内资历最老,声音也最大。因为他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精通什么医术。
后来,瞧见阮清的医术和那些药方,也就心服口服了。
直到去年老太医令丁母忧,阮清便接过这太医令的担子,上下无人不服。
孟国最初的太医令,乃是一位救过开国高祖的一名神医。后来高祖统一天下,知恩图报,便给了太医令极大的尊荣。
所以虽然品阶不算大,却是实打实受人尊敬的。
阮家那郡主前十几年教导阮清,不就是为个阮家的声明。如今阮清成了太医令,自然也就不逼迫她去嫁给那户部尚书的小儿子了。
到这时,阮清才算是真正有了自由。
林凝素迈进高高的药阁中,便瞧见阮清愁眉不展,翻阅那古书,不时还勾画着。
阮清专注认真,直到林凝素手中的白团“汪”了一声,她才抬起头来。
眉头展开,被笑容取代。阮清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个福身礼:“皇后娘娘。”
林凝素扶额,颇为无奈:“说了多少次了,不用唤我皇后娘娘,也不用行礼。”
“你若是这般,我可真不敢来了。”
阮清垂眸浅笑,随后轻生道:“凝素。”
“你去忙你的,我也就是随意走走。”林凝素找了个软椅,带着白团一同坐上去。
闻言,阮清却没有立刻回到几案前,而是去一旁的高柜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何物?”
阮清面露为难地打开锦盒,里头放着一只香囊。
她们二人间关系早便无话不谈了,所以阮清少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这是西戎边境的干花制作。”阮清打开那香囊袋子,里头的绯红色有些发暗,“其实这东西已经放在我这一个月了,但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我挺喜欢这香气的。”林凝素不解。
阮清上前两步,低声答道:“这是融弟让我带给你的。”
林凝素摆弄香囊的手指微微一顿,而后她重新将香囊绳子系好,将其重新搁在几案上。
这两三年,因为阮柱国的身子每况愈下,所以许融早就接过了柱国大将军的位置。
她也很少见到这人,仅有的两三次,也就是在宫宴上。
那人会坐在席位的尾巴里,无论这些大臣们怎么请也不肯上前来,说起来是不大合礼数的。
林凝素还以为这人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