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侍从们来回端着贺礼。

她即将成为墨九的妻。

这四个字落入心底，让她觉得好不真实。

她曾告诉自己，她无法真正属于这里。

可现在，她站在焚天谷，站在墨九为她铺就的婚礼之前，竟无端生出了一丝期待。

如果，能够享受这一切，也未尝不可。

她的指腹轻轻抚过嫁衣的绣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该梳妆了。”

侍从们进来给她梳头化妆，阿沐也好奇的跟进来。

过了一会，方羽心拿起铜镜，那张熟悉的脸，此刻被一抹艳丽的朱红点缀着眉心，眼角微微勾起，平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触眉心，指尖掠过绵软的绯色，心脏怦然一跳。

侍从们扶着她站起来，她望着铜镜中映出的自己，心绪微微恍惚。

一袭红衣，绣着精致繁复的暗纹，袖摆与裙角皆以金丝勾勒出流云火焰的纹路，衬得她整个人如火焰般耀眼夺目。

云鬓高挽，点缀着鎏金步摇，随着她微微一动，细小的金铃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清脆而柔和。

这件嫁衣，是墨九亲手为她挑选的。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心悸。

“姐姐，好好看！”

阿沐站在一旁，双手托着腮，眼中满是惊艳与欣喜。

方羽心回过神，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轻声道，“真的……好看吗？”

“当然好看！”阿沐连连点头，兴奋地在旁边转圈，“哥哥一定会看呆的！”

……

天色彻底沉下，焚天谷内万盏红灯高悬，映得夜色如昼。

平日里冷肃森然的主殿，此刻燃满红烛，殿门前挂满了流苏灯笼，照亮了每一条青石铺成的道路。

旧部们静立在两侧，他们从未见过焚天谷如此一幕，眼中皆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墨九站在殿前，一袭红衣，沉静伫立。

红毯自殿门铺展而下，两侧高悬着百盏灯火。

方羽心被侍从搀着，走到墨九身侧，她透过红纱微微抬眸，可以依稀感觉到他沉静而灼热的视线。

“大礼已备，主上，请。”司仪开口。

“一拜天地！”

她微微低头，随着墨九一起拜下。

“二拜高堂！”

方羽心转头，才发现墨九的父母灵位已被摆在高台之上，香炉烟雾缭绕，仿佛故人仍在。

墨九的手悄然收紧。

她顿了一瞬，缓缓俯身。

“夫妻对拜！”

方羽心轻轻吸了口气，转身，与墨九面对面。

男人一身红衣，眉目深沉，红烛映在他眼底，仿佛燃烧着某种无声的执念。

方羽心指尖一颤，却终究未曾退缩。

两人一同拜下。

礼成！

……

方羽心被送入新房。

屋内红烛摇曳，喜帐低垂，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红。

她坐在绣墩上，手指轻轻拂过膝上的裙摆，微微出神。

门外，脚步声渐近。

下一刻，门被缓缓推开。

墨九踏入房内，一袭红衣，与她的嫁衣交相映衬。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一抹红唇，娇艳如桃花。

墨九的脚步微微顿了一瞬，眼眸中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

他缓缓走到她身前，伸手将盖头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