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流光瞬间倾泻而下，映入他眼中的，是他的妻。

方羽心睁眼，与他对视的一瞬，心跳漏了一拍。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墨九，那双一向沉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泛起了一丝涌动的波澜，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沉溺的深潭。

良久，他低低地开口，声音低哑而克制，“……很好看。”

而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握住，十指交缠，掌心的温度顺着彼此的肌肤渗透进去。

“方羽心。”他低哑地唤她。

他左手牵着她，右手拿起旁边案上的秋玉酿，缓缓倒满酒盏。

酒香氤氲，沉沉浮浮，像是一场梦的前奏。

他执起一盏，递至她唇边，“我们还从未尝过这酒。”

方羽心微微一怔，是啊，从墨九给她拿到秋玉酿，她就想要尝尝，却未曾想到，第一次尝，居然是两人的婚礼上。

方羽心垂下眼睫，轻轻接过，与他交杯。

杯盏轻碰，酒液流入喉间，带着一丝微凉的甘甜，最终化作炽热的灼烧。

她尚未回过神，便觉下颌被人扣住。

墨九低头，吻落在她唇上，带着秋玉酿的余韵，深深浅浅地，仿佛在品尝一坛珍藏已久的美酒。

他的吻带着一点耐心的温柔，像是初春消融的雪，缓慢地侵占她的唇瓣，缠绵又炽热。

红烛燃得极旺，烛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如同燃尽的流光，一滴滴落入铜炉之中，发出细微的“嗞嗞”声，仿佛是某种隐秘的暗示。

他抬手，手指落在她的肩头，指腹摩挲着嫁衣的绣线，力道极轻，仿佛是在描摹着她的轮廓。

然后，红色的锦缎褪去，落在地面。

身上一凉。

第七十五章 你是我唯一的光

吻的久了，她听到了他凌乱的呼吸。

她仰起头，唇上那一抹温热还未散去。

榻边纱帐微动，一缕风悄然掠过，如同他掌心的温度，藏在风里，落在她的脸颊。

她耳边全是他的呼吸，急促又炽热，像是冬夜里骤燃的火光，点在她耳侧，灼烫着，也温暖着。

一瞬间，她整个人被抱起，腾空之间，世间万物仿佛都在那一刻失去了重量。

瞬间眼前景色反转，她后背躺在了榻上，墨九将她舌尖吻的发麻。

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呜咽了一声。

那声细若游丝的低吟，仿佛是溺水者无意识的求救信号，却又像是主动坠入深渊的邀约。

方羽心仰头，眼尾微微泛红。

墨九垂眸，目光深沉而专注，仿佛在钻研什么极其重要的书卷，带着一贯冷静、细致的耐心，如他曾经在秋落城的书房中，伏案研墨，每日书写着不为人知的字句。

方羽心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纱帐。

忽有风起。

方羽心嘴微微张开，却被他紧贴的胸膛挡住，所有声音都被吞没，只能化作细碎的低吟。

她像是在雪地奔逃的旅人，迷失了方向，却不舍得停下脚步。

意识已经模糊，她的指尖在半空中无措地划过。

她眼尾泛红，指尖蜷起，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思想像是被卷入风暴之中，翻涌起伏，找不到一丝喘息的余地。

撑在两边的双臂上的肌肉迸发，充满力量。

如同猎豹，如同狮子。

他贴着……很近。

像是猎豹捕猎时候一样，脆弱甚至能感到青筋，一跳一跳。

猎物一般都是发出近乎无助的哭喊。

她也是。

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