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萦没了办法,好在回头看时,见侍卫们只是持着刀不许小公子们靠近,并没有动手伤人,好歹松了口气。

只是季砚又看向了她,这次甚至是直直盯着她那双眼睛,眼神里还透着更加森寒的冷意,是警告。

晏乐萦依旧觉得季砚的眼神像刀,可这样看来的他一点也不似当年。

他看上去要剜她眼睛。

她吓得连忙收回了乱瞟的目光,任由两个侍女将她压着往前走。

只是在她即将要离开画舫的时候,先前一直等候在画舫边上的侍女妙芙心急地上了前。

妙芙是自小跟着她的侍女。

今日的事,晏乐萦本意不想让妙芙牵连进来,原本都想叫妙芙在家候着,可妙芙偏要跟来,此时见她被人架着走,妙芙自是心急如焚,不管不顾。

晏乐萦给她使了好几个眼神,才堪堪让她停下脚步。

晏乐萦自己也怎么都没想到季砚会二话不说就拿人,她以为怎样都要寒暄一下才是。

他怨恨她?也是该怨恨她,可她总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火大。

她更觉得如今的季砚竟是如此阴晴不定。

*

两个侍女没带她走多久,晏乐萦便看见路边停了几辆同样低调的马车,其中一辆马车的马夫和另外的侍卫见侍女压着人来了,便沉默着拉开替她们拉开车帘。

留给晏乐萦反应的时间太短,她已经被两个侍女推进了马车里。

她下意识往某个方向看去,可两个侍女似乎接了什么吩咐,紧接着上了车,见她四下张望,连忙又去推她,推搡间,她的肩膀整个撞上了车门,盖过原本的伤那些闷疼,痛得她惊呼出声。

两个侍女连忙收手,才让她得以往那个方向继续看了一眼。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季淮还在不在那儿,她心里只觉得季淮那个心黑鬼的主意真是差极了。

季淮说什么她若是对季砚谄媚至极,季砚肯定对她不屑一顾,因而特意设了这场局,喊上一堆小公子来作陪她,季砚就肯定会觉得她仍旧那么受欢迎,眼巴巴贴上她。

现下里眼巴巴是看不出来的,气冲冲还差不多。

纵然季砚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晏乐萦就是如此觉得。

“小姐,小姐您别走!”

马车冷不丁动了,晏乐萦正紧张之下胡思乱想着,怎知妙芙竟然又追了上来。

她听到声音,又想要去拉车帘,才抬手,就又被车上这两个侍女扣住。

晏乐萦这下惊觉两个侍女的力气大得惊人,恐怕是习武之人,难怪方才架着她和架鸡崽一样。

“小娘子不必惊慌顾虑。”其中一个侍女开口了,语气冰冷,“往后,我二人伺候您。”

意思她们也不想妙芙跟着是吗?

晏乐萦听见了车外的挥鞭声,马车越发动得快了,不久后妙芙的呼唤便消失在耳边,只余街市里的寻常嘈杂。

她无力阻止,只好又去揣摩两个侍女的话。

这就已经提到往后了吗?

晏乐萦当然不会因为这种话被安抚到,本来人在江南自在逍遥,却遭逢变故受人胁迫,她心底最担心的就是“往后”二字。

往后她会身在何处?往后助季淮的计谋成功,她便真能救出母亲?

晏乐萦拿不准,看着武婢们的脸色,试探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至少季砚没上这辆马车,叫她松了口气,可正是因为他没上来,她又始终提着一口气。

她走了,但那些侍从和他还没离开画舫,他们留在那儿还要做什么?季淮和她保证过不会让季砚伤害到无辜之人的。

本来,晏乐萦自己还心有计量,她过去认识的季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