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遇上了更棘手的事, 有时?三更天才会回来抱着她入睡。

季砚听闻此事时?,眉眼略有倦怠,他揉了揉眉心, 最终没有拒绝。

他只?是略过虞黛, 将晏乐萦叫到身边,细细叮嘱她:“万事当心,朕叫胡令带人去护着你们,记得早些回宫。”

胡令便是上元节随他们一同出宫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皇帝亲卫统领,京城治安太平,季砚身为帝王周身却有细作, 为防万一,胡令一向是护在天子身前的。

晏乐萦一听, 连忙装作关切他般摇头,“不行不行,胡统领应当贴身保护你, 哪里能随意?被我调用。”

“朕在宫中能遇上什么危险。”季砚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上元夜你叫朕孤身去买花灯的事,这便忘了?”

季砚竟用这事在此刻反驳她,晏乐萦懊恼, 一下竟没了法子。

不过她余光瞥向虞黛,见虞黛仍是神色平和的样子,心又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味拒绝反而露出马脚。再者,就算不是胡令亲自带人去,季砚也定会派不少?锦衣卫与?她们随行,差别并不大。

胡令跟随她们,反而能安季砚的心。

她只?好应下,却也不算敷衍,还装乖讨巧赞了他一句,“哥哥真关心我。”

季砚若无旁人捏了捏她的手心,淡笑,最后?又叮嘱了声。

“近来京城不太平,莫要贪玩。”

晏乐萦只?当他是关心则乱一通嘱咐,她连连点头,松开了他扣住她的手。

最后?露给?他的笑容仍是假心假意?的,饶是如此,美人莞尔一笑,杏眸轻弯,百媚横生,依旧令人沉沦。

“阿砚哥哥。”晏乐萦道,“回头见。”

季砚眸色轻晃,他停顿了少?顷,才应她:“回头见,雁雁。”

*

出宫“游玩”的事很快打点好。

晏乐萦早叫妙芙备好细软,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们只?带了一小部?分东西,她不贪财,至多爱美,毕竟钱能再赚,命只?有一条,万事都?得小心谨慎。

一辆宫中形制的马车驶出宫门,临到此刻,晏乐萦仍心跳如擂,无法平静。

与?她同坐的虞黛看了她一眼,含笑,压低声音:“晏姐姐不必忧心,既然?叫您出宫去,万事我都?已思忖备至,姐姐只?需跟着我玩便好了。”

隔窗有耳,胡令等人就在外面。

虞黛的话模棱两可?,但足矣给?晏乐萦一记定心丸,她抬眼看虞黛,点了点头。

今日她们出宫早,先是将东市的华贵铺子都?逛了一遍,挑了不少?时?兴的胭脂水粉,还裁了几身衣裳,此刻胡令还未放下戒心,晏乐萦几乎没离过他眼皮子下,她却也不心急,由?着虞黛又带她去城中最好的酒楼聚月楼用膳。

用完膳后?,小厮忽然?端上来一份杏花酥酪。

晏乐萦顿了顿。

浮冰飘浮其上,灿黄点点的桂花与?雪白牛乳融在一起,晶莹诱人。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也带着她来过这家酒楼,这里并没有杏花酥酪卖,她吃过最好吃的酥酪,唯有上元节令妙芙去买的那?家。

“这是陛下吩咐的。”待小厮走后?,虞黛见晏乐萦眼含疑惑,笑着解释。

晏乐萦眼中顿时?起了一丝涟漪,几不可?察,又真实存在。

见状,虞黛也只?是继续解释道:“陛下特意?嘱咐今日要带晏姐姐吃杏花酥酪,但宫门落钥前我们便要回宫,怕时?间仓促,我干脆命人先去买了来。”

“陛下说,这是赔给?晏姐姐的,上元夜那?日害得姐姐没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