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心跳骤得一停,险些以为自己哪里暴露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徐凭说的不是今晚的事。费鸣蔷爱玩男人的事情在道上不是秘密,无论何时类似的桃色绯闻总是更受人追捧,何况大张旗鼓的挽月阁也从来没遮掩过什么。徐家主大约是以为费鸣蔷精虫上脑到手下的男人都得被她玩个遍,联想起他之前对费鸣蔷不加掩饰的轻蔑,这个男人恶意诋毁的目的显而易见。
纪尘对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毫无兴趣。费鸣蔷刚掌权时太多人拿她的性别说事,挽月阁建立以后尤其如此,一边腹诽她一边提着裤子在挽月阁里找乐子。这群懦夫不敢在费鸣蔷面前骂她变态,却又止不住地恶意揣度她和她这条最忠心不二的狗之间的情色关系,这种无边无际的诽谤仿佛能给他们带来极大快感,飘飘然地以为这样就能老子天下第一。
类似的言论纪尘拐弯抹角地听过不少,他只觉得聒噪又无稽,随手收拾一番教那群人从此见了费家人就乖乖闭嘴,如此冒犯的话语倒还真是很久未曾听过了。
徐凭见他不说话,自以为戳中了纪尘的痛脚。想想也是,这世上哪个有能力的男人会心甘情愿地雌伏在一个女人身下?他总听别人说费鸣蔷手段了得,同样是夺权篡位,他听过太多把他和这个女人相比较的话语,这个事实让他本能不适。他不觉得费家如今的地位全是她自己功劳,小丫头片子而已,能发展到现在还不是凭着有条好狗。
想到这他忽然找到无限信心,故作亲密地拍上纪尘的肩,令人犯呕的呼气立刻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来。纪尘立刻后退一步,眼神里是很明显的警告意味。徐家主终于在他忍不住动手之前惋惜地收回了手,只是嘴里吐出的话语依然是如出一辙的冒犯。
“她连男人那根东西都没有,你能爽到吗?”
“纪管家如此能人……”他语义不明地顿了顿,然后用十足下流的目光扫过纪尘下半身,“你来徐家,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纪尘无意与他嘴炮,正准备开口回绝,熟悉的女声从不远处乍然响起。
“我说怎么大老远听到犬吠,原来有条野狗圈地盘圈到别人头上了。”费鸣蔷声音冷得像刀子,一袭黑裙从宴会厅门口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位老熟人。
程东向徐家主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这个曾经狂傲自大挑衅费家的金银帮帮主,显然是在这半年里找到了新的靠山。其实也不难猜,金银帮的地盘就夹在城南和城西之间,惹了费家不快也只能转身投奔徐家。
费鸣蔷想想觉得可笑,败家之犬连找个下家都是和它臭味相投的野狗,竟然还敢打费家的主意,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纪尘在无声的视线交锋中站回到费鸣蔷身后,他依然是恭谨顺从的,像一把沉默而收敛的利刃。这个男人是费鸣蔷最倚仗的下属,他不需要说什么,仅此一番行动已经是对徐家主拙劣挑拨最强有力的回应。
被女人骂和被骂作野狗不知哪个触碰到了这位新任徐家主的禁区,也或者二者都有,他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愤愤地盯着费鸣蔷,最终略带可惜地扫了眼纪尘,黏着的视线像是要从他脸上舔过。
“良禽择木而栖本就天经地义,费家主管得未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