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川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郑书昀，吊着眉眼哼哼道：“同班同学叫你呢，校草的耳朵这么不好使？”

见郑书昀面色微沉，裴楠三两步走上前，挤进唐予川和郑书昀之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去教室，我马上来。”

杨岐几人闻言，只是愣了愣，却没多问，只让他当心别迟到，便挥挥手朝教学楼走去。

反正在他们看来，裴楠和郑书昀之间的关系一向很矛盾，分明是家住对门的世交，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却势如水火。

裴楠目送他们远去，转身对上郑书昀。

彼时，郑书昀眉眼间的冷硬已经散去不少，略微垂眸，定定看他，似是在耐心等他说明拦下他的用意，又好像全然忘却了马上就要开始的早自习，并不着急结束这一刻。

高一的郑书昀才十六岁，骨相还未完全长开，相较十年后少了几分严肃和锋利，可那不动如山的淡定却一脉相承。

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巧立着一堵墙，安静，逼仄。

明明是同床共枕过无数次的男人，可眼下如此近距离望着这张青涩俊美的脸，裴楠心脏还是止不住地怦怦跳。

他面上佯装镇定，清清嗓子问：“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你看到我了吗？”

郑书昀“嗯”了一声。

裴楠道：“那就奇怪了，我差点迟到，是因为半路回家拿东西，你现在还没进教室，又是因为什么？”盯着郑书昀上下滚动的喉结，裴楠略一歪头，眸中流露出些许狡黠，挑眉道：“我猜，你是在校门口等我吧？”

郑书昀清浅的目光微不可见摇曳了一下，淡淡道：“没有。”

呵，嘴硬的男高。

裴楠撇嘴心说，笔直对上郑书昀的双眼，强行同对方视线缠绕。

曾经，那视线透过冰冷的镜片落在人身上，如同轻薄的霜雪，在裴楠看来充满高高在上的倨傲，但此时此刻，一切疏离都成了掩饰。

裴楠眨眨眼，随即单手撑在郑书昀身后的墙上，压低嗓音问：“真的吗？”

十五岁的裴楠比十六岁的郑书昀矮半头，凑近对方的时候，难免要仰着脸，灼热的呼吸从从郑书昀的下颌线划过，在紧抿的唇缝处停留了须臾。

然而，他鼻间只有对方皮肤上清冽干净的气味，却并未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吐息。

显然，郑书昀在他靠近的一瞬便屏住了呼吸，本就惜字如金的双唇也愈发抿紧了几分。

事实上，在他叫住郑书昀的那一刻，对方就已经开始措手不及了，如同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突然被人为打乱程序，丢失所有预案，只能绷直脊背，以不变应万变。

“你干什么？”郑书昀垂眸看着面前澄澈诱人的漂亮面孔，沉声问。

“我眼神不好，离近点，才能看清你有没有骗我。”裴楠一本正经地回答。

裴楠大概是刚吃过糖，嘴里有股甜甜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郑书昀心中涌起冲动，想借着这方隐蔽的角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俯下身，用力探寻其中更深层次的滋味，弄哭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年。

他再度蹙起眉心，毫不犹豫拨开了裴楠撑在他身边的手。

恰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裴楠决定先不逗他了。

教室里，裴楠坐在郑书昀斜后排，单手撑脸，时不时盯着对方高大挺拔的脊背看。

郑书昀明显一上午都不在状态，偶尔目光会落在某个虚空的点上，好在他有优等生特权，老师见状，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四节 数学课的时候，郑书昀又走神了。

数学老师是个颇为严厉的老头，对待所有学生一视同仁。

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明目张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