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以是酒吞并不会从茨木口中听见他所不知的状况。他仍要茨木这么做的缘由是,茨木与他一同在意的细节于他格外重要。

多数时候是与神庙和“圣物”相关的事。

譬如“圣物”的妖焰异常躁动的那阵,正是酒吞将神子之血喂给茨木的时候。这本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茨木踝上的铜铃是来源于“圣物”的东西,自会替“圣物”品尝神子之血。可于此同时,祭司目睹神庙的岩壁上夜半隐约现出了一幅人类追剿妖鬼的古战场的画面。而更为蹊跷的是,茨木恰巧做了一个如出一辙的梦,在梦醒之时,他腰间的伤口又被封藏了起来。

“他不想让我有任何弱点暴露在外,”茨木说道,“除非是他被压制,或者我放弃求生。”

酒吞沉吟一下,问出关键所在:“所以他从始至终并没有驱逐你这个异族?”

“他又怎么可能驱逐我。”茨木脸上难得露出一种不与宿命抗争的无奈,酒吞一瞬捕捉到他话中有话。

“圣物对你很是关注,本大爷一直知道。”酒吞伏在茨木胸口,利齿厮磨着被钉环穿过的那枚嫣红的乳珠,并非只为制造一些掩人耳目的动静,也藏着要迫使他无暇掩盖真相的私心,“但本大爷没想到,你好像也对圣物熟悉得很?”

茨木在粗重的喘息里强撑着理智才没乱掉方寸,不至于把那些自己都还没全然消化的听似荒谬的解释和盘托出。他努力镇定心神,反问道:“……鬼曳城存在多久了?”

人世素来没有这样的地方,妖鬼更已绝迹千年,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你别想太快弄清鬼曳城的来由,这件事本大爷自己都一直在找答案。”为了交换他的回答,酒吞也不介意和盘托出,“本大爷在这里经历过三次祭典,也即是三个月。此前除了神庙存在,城不为城,万物荒芜伊始,不过鬼族络绎不绝地涌进来,很快熟悉了这里面的一切。初生混沌,本不应该那么快地归于秩序。”

“所以……吾王也怀疑这里另有前因?”

酒吞停下了齿间的逗弄:“没有旁人的时候,本大爷准你叫声‘挚友’。”

这本正中下怀,茨木却迟迟没有开口。

眼前的鎏金与朱器、纱帐与暖阁极尽奢靡,重叠那梦境将他带回古战场的烽烟与兵戈、符咒和乱箭,梦中画面终归作一场滔天烈焰,将一切吞噬其中。他甚至隐约看见高耸的鬼王座上那个依然端坐屹立的身影,血污迷了视野,心口如万针扎入。

如若比照起来,他曾蹚过人世至黑的泥潭,在生与死的夹缝里也不曾折断脊梁,但眼下这诡谲、激烈、扑朔迷离的种种更令他无从着手。他深知自己仍是孤军奋战,因为他不能将失去记忆的酒吞如从前的挚友那般拖进同一方险恶迷局,即便他自己也前所未有地怕着。

茨木不知道的是,他那一瞬的黯淡真真切切映在了酒吞眼里。

“就当是为了本大爷,”酒吞缓缓凑上前,与他唇角厮磨,低声叹道,“你若没有冒死闯进来,本大爷在这里孑然一身,哪里会有挚友。”

夜空中那对黯淡的星辰振起琥珀色的光亮,像是捉住了彼岸一瞬的回应。

“那……挚友。”交颈缠绵的姿势伴着局促的这声,又杂糅了其他意味。

酒吞从他津液莹润的唇角啄过下颌、挪向修长的脖颈,朝蠕动的喉头示威似地咬噬下去:“现在可以告诉本大爷你的猜测了么?本大爷可是把你那架直升机的残骸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留下,想必全在你脑子里吧?”

“我被‘圣物’关注,恐怕是他想同化和吞噬我的意识,又舍弃不了我记忆的价值。”茨木也便不再介怀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话来,“如果没有猜错,挚友为我戴上的铜铃是‘圣物’的东西吧?但挚友可想到过我是认得这串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