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心虚地咬了咬唇，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原来本大爷的茨木喜欢挨鞭子，上来就要八十鞭。”酒吞风轻云淡地在彼此之间镌刻这句断言。铁证凿凿，他的宠物颊上徒能阵阵翻起红云。

茨木唯有生硬地扭开话头：“……那些神庙的祭司，竟然对鬼王不臣么？” 43163400⑶

酒吞一愣，却没把这当做一个需要回避谈论的话题。

“司空见惯的事。”他轻描淡写，可在茨木听来，此情此景再熟悉不过。酒吞故作无事的样子让他内心似曾相识地隐隐作痛。

“需要我的时候我什么都可以做，不止刚才那样。”千斤重的承诺有时候并不需要高声言说。

“……你这家伙。”酒吞有些无计可施地叹道，“本大爷当初留着你，就是怕万中之一误伤了重要的人，想着只要留你一命就有转圜。谁知道，你偏是个不怕死的。”

这个人类戴着他亲手赠与的金环与铜铃，一身繁饰、衣衫褪尽地跪于榻上，眼底和高挺的胯间都诉说着无畏承欢的放纵，却做着这种交付性命的承诺，简直是要将他的心尽数蚕食了去。

酒吞暗忖自己身为人类的时候究竟是从何处弄来这么一个锋芒毕露却极尽赤袒、可以共赴欲念疯魔的“挚友”亦或许，不止从身为人类的时候那么简单。

皆不可说。

“说起来，本大爷今天真该赏你一顿鞭子，让你记着自己今天干的事有多危险。”酒吞凑向茨木耳边，将尚能脱口的话一字一字吐露出来，“八十鞭，你说的。先给你记账，等伤好了自己来领。”

茨木偷瞥着他张合的嘴唇，无畏地应道：“我不会忘的。”

话音刚落，清脆一巴掌便抽在他浑圆紧致的裸臀上，激起那枚铜铃一声余音绕梁的颤响，也惹出一个尾音变调的低呼来。

“再说一次。”酒吞提醒他。

茨木烫着脸，忍着夙愿得偿的笑，重又开口：“我不会忘记的，主人。”

“你若表现得好，本大爷倒可以在抽你之前拿掉那个环，让你记得更深些。”

第14章拾叁·旧闻（白天是公开场合的宠物，晚上是王的心腹） 章节编号:6643103

茨木的表现自然“好”得出人意料。

他陪酒吞虚与委蛇了三两场酒宴，这是他头一回被带入鬼众的视野。酒吞牵着那条光芒细腻而璀璨的金链，将宠物的身体藏在一件长袍之下，只露出他颈间镌刻姓名的金质项圈。

饮酒的时候，鬼王斜靠在最高处由庞大鬼物的焦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将他的茨木圈在腿边，命他驯顺地伏在自己膝头。鬼王苍凉的白发猎猎随风，像慵懒的雄狮那凛凛鬃毛。亦有妖怪说他实为豢养着一头危险的狮子，这独臂的人类即便再收敛锋芒，也不过藏于鬼王身侧蛰伏待发。

酒吞对一切不予回应，茨木则潜藏在他的身份下，暗暗记住了每一寸朝他投来的警觉目光。

祭司守着清规戒律是不可随意饮酒的，但他们这阵总借各种由头出入酒宴寻鬼王议事。茨木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不少酒，他以取悦主人的姿态专注地舔尽了上方递来的酒碟，潮红的脸颊轻蹭着主人的手指，随后便假作不胜酒力，不疯不闹地装醉过去。

每当茨木“醉”了，祭司们才会对酒吞说些神庙那头的近况。茨木的耳朵却敏锐得很，一字不落地记在脑中。

入夜，微醺的鬼王架着他的爱宠双双倒在红黑的帐幔间，守卫们便会一如往常地听见些令人脸红心燥的声音。却不知，在那些臊人的呻吟低喘的间歇里，这个身体承受着百般玩弄的人类正在鬼王耳畔气息颤抖地低语着他白日里的所见。

酒吞并未放他单独行走于百鬼之中，因此他们每天的见闻都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