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此言一出,大殿之上落针可闻。饶是齐太傅那些门生,也都一个个闭上了嘴。

穆清这才抬眼看着朝露道:“陛下,臣教子不善,即刻便将人带回王府。”

说罢,穆清也不等朝露答应,转身便走出了大殿。

早朝过后,连安容都上前道:“摄政王如今是越发放肆了。”

朝露倒是笑了:“这不是挺好嘛?穆尔白这一闹,倒还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安容沉静下来,也道:“老师也是如此说,她说穆尔白这性子,怕是日后还有得闹呢。穆家越是如此,便越不得人心,穆清也迟早要自食恶果。老师还说,此番大选,若是穆尔白不能参加,那穆清势必会想办法逼着陛下娶穆尔白。若连陛下的王君,都是摄政王逼着娶的,那天下人会如何想?又会如何看这个王君?”

朝露再喜欢穆尔白,也会以大局为重。

她只垂眸叹道:“无论怎么想,穆尔白都是一定要嫁给朕的。如此也好,大选之上,朕也不用装模作样,假装挑拣,最后再装模作样地把玉牌递给穆尔白了。”

安容想及此也跟着笑了:“是了,那穆尔白如此冲动,咱们不妨就利用他这个性子。这样日后,咱们暗里做事,也能方便不少。”

朝露却摇了摇头:“他什么都知道,他昨晚做这事时,便已经想好了后果。你想利用他,也得看他想不想被利用。”

安容微微蹙了蹙眉,她确实不如陛下那般了解穆尔白。她只察觉到,陛下似乎并没有她想得那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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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秋河已被挪到了太极宫的西偏殿,由朝露亲自照看。

秋河受了伤,又被喂了散热的汤药,这会儿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梦中,他不停地重复昨夜经历的场景。

昨夜,秋河拿着白玉棋,欢欢喜喜地走出淡月楼。

可刚走到拐角处,便被穆尔白给堵了。

秋河幼时吃过三年的神药,哪怕之后学了武,身子骨也不如穆尔白硬朗。

再者,穆尔白可是练武奇才,外面都传言,他年纪轻轻,便身负奇功。

秋河虽未与他交过手,可单看穆尔白那几下,秋河便知道,他与穆尔白相差甚远。

真交起手来,秋河根本过不了穆尔白手下三招。

穆尔白手中的玄铁古扇,听说还是由上古的玄铁打造,里面的机关精巧,只要穆尔白想,秋河顷刻间便会死在他手下。

秋河害怕了,从穆尔白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穆尔白来者不善。

可他想到了来时母亲的话,母亲告诉他,不必怕了摄政王,也不必怕那穆尔白。摄政王权势再大,也不敢轻易跟他们秋家作对。

想明白了这些个道理,秋河挺直了身板,盯着穆尔白道:“穆哥哥,我要去太极宫陪侍,怕是不能同穆哥哥叙旧了,穆哥哥还请行个方便,别挡路,让我过去。”

穆尔白双目冰寒如刀,说出口的每一字句,都藏了万千雷雨:“把东西放下,现在就滚回淡月楼。你敢再靠近陛下,我就杀了你。”

秋河本以为穆尔白胆子再大,也不会在宫里动手。

哪怕他被穆尔白堵在了夹缝之中,哪怕那玄铁古扇下一秒便能刺破他的喉咙,可秋河依旧不想在穆尔白跟前流露出半分惧色。

他强撑着开了口道:“穆尔白,你此刻这副样子,陛下见过吗?陛下向来喜欢乖顺温柔的小郎君,你这副恶魔一般的凶煞模样,陛下若看到了,定然厌恶极了。”

穆尔白轻哼一声:“你怎知我侍奉陛下的时候不够温柔乖顺?既然你如此好奇,我便告诉你,在冀州别院,我侍奉陛下已有月余。那些日子,我夜夜都侍奉得当,有时候就连白日里,都缠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