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现这活动其实很解压:不怎么用动脑子,理得整整齐齐再往后一看,成?就感?爆棚,特别适合被某些人的?狗言狗语噎着的?时候。

被晾在一边的?周行训那边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郑家?待你不好吗?”

卢皎月循声看过去,发现周行训的?表情很淡。

周行训的?喜怒哀乐都很鲜明,但是他生气的?时候总有点少年人闹别扭式的?愤愤,反而让人提不起太多的?警惕,倒是现在这个表情淡淡的?样子,更让人恐惧。

那神色过于平静了,是一种平静到过头的?漠然。

让人看着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凉意。

那天?的?马场上,他就是以这样冷静的?神情、干脆利落地抹了马脖子。

卢皎月没?见?过那一幕,但此刻还是思绪微滞、失手扯断了手上的?木牌挂绳。

与木牌相连的?那本书也被带着从书架上坠下,周行训抬手稳稳地接住,他把那本落下的?书原封不动地塞回去,眼底却不由露出点懊恼:他好像吓到阿嫦了。

再抬头时,他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神情中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朕的?意思是,如果?你在郑家?受了委屈就同我说,我给你讨公道!”

卢皎月:“……”

我谢谢你啊。

“陛下说笑了。”卢皎月缓过点神来,长长吐出刚才滞住的?那口气,才缓声组织着语言,“妾幼丧父母,承蒙姨母照拂,才被接入府中。郑公亲善,未因此心有芥蒂,待我亦如自家?晚辈般,族内姊妹兄弟皆怜惜我身世凄苦、平日颇多照顾……妾在郑家?过得很好!”

她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了最?后那句话。

她真的?挺好的?!特别好!!

只要周行训不搞幺蛾子,就一切完美!

“这样啊。”周行训应了一声,但是看过来的?表情还是很困惑,“但阿嫦好像都没?怎么和朕提过郑家?人?”

卢皎月微怔。

她确实没?提。

这倒是纯粹的?认知上的?差异了。

在现代社?会“关系户”令人深恶痛绝,但是在这个尚且以人情维系的?宗族社?会中,满朝上下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关系”的?人,而后族外戚在封建王朝中占据的?政治地位甚至可?以单独分篇来讲。可?对现代人来说,这都是需要打成?“封建余孽”的?裙带关系,卢皎月完全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