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鞋,一双胳膊搂上了她腰。

“起这么早?”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她“嗯”一声,侧手摸摸他困倦的脸:“还没睡醒吧?再睡会儿。”

“不困了。”他低低问,“昨晚是不是做梦了?”

她缓了缓神才应:“嗯,做了个没头没尾的梦,把你弄醒了?”

“没,我没怎么睡。你做了什么梦?”

她晚上呓语了几句,他没有听清楚。

她静了一会儿,笑了笑,简单道:“梦着我哥了。小时候我外婆不给我买大狼狗,我就闹离家出走,抄近路想去坐大巴回市里,就沿着玉米地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出去了,往回跑,遇着四脚蛇,差点吓尿裤子,我哥追来找我,把我臭骂一顿领了回去。奇怪了,那时候太小,事我都忘了,突然在梦里又想起来了。”

简单讲完,她握开他胳膊说:“你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她进了洗手间,掩上门,推开窗户,打开换气,倚着窗台点上了一根烟。

天色蒙昧,月华尚存。

她盯着窗外出神片刻,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毫无缘由的,昨晚调查员的话又在耳侧响起。

你认不认识傅立行?

傅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