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在哪听过?

科技大会上?

怎么没印象。

一根烟快到尾了,她精神勉强振作清醒一些。

“露露。”卫生间门被叩了两下,门外的声音低沉严肃,“你是不是又躲里面抽烟了?”

她一顿,立刻掐了烟。

“没有啊,”她扬声不爽,“干嘛,我上厕所你也要监视我啊?”

他说:“别演了,我听到打火机响了。”

宁瑰露:“……”

手机和打火机都被收走,她敢怒不敢言地过了几天极其消停且健康的日子。

三天后,按规定时间去单位取手机。没曾想,会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自上次校园一别,辜行青已有近两个月没有再见过宁瑰露。

她回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在半个月前。她说自己很忙,让他专心学习。

其实稍稍解读一下,就听得出她的潜台词是不合拍,别浪费时间了。可他闭目塞听,宁愿自欺欺人。

他偏执相信她是真的忙,而不是……新鲜感退却,已经厌烦了他。

“小青哥,怎么又喝多了?”

餐厅将要打烊,服务生小哥扭头回来收拾里面的餐桌。却看见青年捏着酒罐伏在餐桌上,头埋在胳膊里,一动也不动。

“小青哥?”

他拍拍对方后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没办法,只得把餐盘先撤了。

从后厨再出来,趴在桌上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桌上压着一张百元钞票。

“哎?这么多?小青哥!小青哥!”

他跑几步追出餐厅。

空寂的街道上,只有一道单薄、孤独的身影走向夜色深处。

薄烟顺风徐徐吹回,又腾升着,消失在夜雾里。

他落下手,指间烟头明灭晦涩。

温热的烟雾吻过他的唇,就像抿她抿过的雪茄。

他不再会因一口烟而呛咳不止,也懂得了尼古丁的好处。

他一次次回到和她吃过饭的餐厅,坐在同样的位置上,想着她曾经是怎样慵懒而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出那些令他动情的话,仿佛就能确信她还是喜欢他的。

是你说我很特别,

是你说你与我一见如故的,

是你告诉我,我在你那是例外,

也是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

我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矜持,自尊……我都不要了。

你哪怕是再骗骗我呢……

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他从消防队领回父母遗物。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姥姥撕心裂肺地哭,捶打着心口,而他却像捂在水膜里,与周遭都隔着一层,只是凭借本能地、机械地做完一切该要他做的事情。

如今他又回到了那样茫然的境地,又一次,被命运毫无预兆地抛弃。

他的失魂落魄已难遮掩。黄温意讥笑地和他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芮倩就是圈子里有名的玩咖,你以为她的朋友难道就会是好人?黄温意又怜悯地和他说,辜行青,算了吧,你的人生别再毁在她们那样的人手里了。

想要走捷径的人已幡然醒悟,在融不进的圈子里硬融,只会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而那个清高、自命不凡的青年却在欲-望泥沼里清醒沉沦。

作为一条被“放生”的“鱼”,他若聪明,就该头也不回地奔向大江大河。是他心有不甘,愚笨到底,心知肚明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像她那样的人,于是还想回头再看她一眼,笃信她那一句“你是特别的”,想徒劳地用破碎的尾鳍和黯淡的鳞片再度留住她的目光。

他怀着胆大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