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后,我可帮写拜帖如何?”闻启道,“只要将当年之事如实说出来,互相行个方便。你们应该也知道当今入仕困难,没有皇家贵族牵头引路,你们怕是连皇城的牌匾都难以看见。京中虽不少好吃懒做,远远比不上你们的人,但奈何别人投了个好胎,你们说,是吧?”
字字露骨,却也真实。
闻启说这话似乎有些困难,一连串下来后,别开头咳嗽了几番,右手成拳挡在嘴前,眼神仍在两兄弟间逡巡。
他和以前那个只会挑食的毛头小子完全不同了,身上平添了浓重的市井气息。昭然也是路上听人闲聊才知道如今当官的苦难,闻启却不仅明白道路险阻,还摸清了其中关卡。
若是平常贵族子弟,她心中浮现盛叔放的样子,就连新晋的暴发户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
闻启在军中多年,身上少不得也沾染了百姓平民的行事作风,更懂得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沈庄听后,在轮椅上笑着挺直脊背,朝两人微微颔首,“那就多谢祁王和女帝了。”
“不知沈庄兄意向何种职务?”闻启任由昭然牵引着,将身体卸掉三分之一的力气,靠在她身上,显得虚弱无比。
沈庄相比而言除了不能走路,倒是面色红润,身强力壮,但是他道:“不是我,是千风。”
闻启有些惊讶地看向沈道。沈道被盯得不耐烦,拔剑出鞘,两步冲上前来,“看,看什么看!”
被他这一招打得突然,闻启将昭然推开,召出方天戟迎上去,“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我,”沈道站在原地,顾不上一旁着急的兄长,憋了半天道,“最烦,别人,这样看我!”
闻启以为他还要说话,叉腰在沈道对面笑呵呵看着他。正要解释,这沈道又疾步冲上前,剑戟相撞,寒光隐现。
可惜闻启不是个口吃,相反,嘴巴又快又损,一连串动作迎接直劈而来的剑影,还能一连串地说:“你干嘛啊,就是这样报答的?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你意向什么官职,这也不行?劝你快停下,我京中有的是人脉哦。”
沈道闻言,又顿下来回话,“我,我……”
他身手不错,下手狠辣迅速,趁人不备,能一击致命。但坏就坏在,似乎口吃影响了拔剑速度,一老实回话,就只能僵在原地挨揍。
昭然看得无语,插在两人中间,“别打
了,你哥都快被气得站起来了。”
沈道向后面一看,沈庄急得双手撑着扶手,差点头朝下摔一脸泥,连忙过去扶他。
昭然也没好气瞪闻启一眼,“不是受伤了吗?躲得挺快啊,推我那一下,差点没把我心肺从背后震出来。”
“承让承让。”闻启笑眯眯看着她,“好不容易让你紧张一回,哪儿能放过这个机会。”说着又要去把昭然的肩膀。
“身手不错,但你这个状态不太能上战场,”闻启抱胸看着两人,“文官的话,得倾向于纸面工作多的活,你们如何看?”
沈庄道:“多谢闻将军,正是如此。”说罢又将当年的事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但与之前并无二异。
沈家兄弟并不住在村里,像是又在山上捡了个废弃的猎屋,家徒四壁,连张坐的凳子也没有。好在闻启和昭然两人并没有太讲究,拍拍衣裙就要席地而坐。
沈庄赧然道:“今晚就要委屈二位了,如果需要,我这椅子可以腾出来给二位歇脚。”
“那可不必,我们不想和你弟弟打了,这屋子怕是撑不住。”昭然伸手阻止他进一步客气,巡视了圈四周,靠着早已一屁股瘫在墙角的闻启坐下。
“是我们的不是,我在这里代表千风向你们道歉。”沈庄笑道,接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