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皇城吧。”周流在他们临走之前只说,“杜季让早想见你了,祁王。”

闻启只是朝他拱了拱手。

而朱律凭借一张嘴,不负众望地留了下来。昭然都怀疑她不是人身上长了张嘴,而是嘴巴上长了个人。

另一头的韩念青本就是听说村民不愤又抓了上蓬山的人,抱着打抱不平的心来救场的。现在人也相安无事了,他犒劳烈士的任务还任重道远。

闻启心里蛐蛐:可不还得回去忙嘛,自己的事没做完,跟狗一样,闻着味儿就来了。

“你们要去的那个村就在我们家旁边,可在寒舍稍作休息。”沈庄道,“一路上也不至于太奔波。”

“那沈公子能否解释一下当年小重山送信为何迟迟不到吗?”

昭然一路上都在劝自己忍忍,找个好时机再问,可话在嘴边憋久了,一开口就自己溜了出来。

闻言,在场四人都楞了楞,只有小虾米还在童言无忌地接话:“迟迟不到,道阻且长,长久之计,既来之则安之,之,之……”

闻启一把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人。

“你放……”沈道。

“千风。”沈庄打断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似是叹气,“我尽力了。”

“拿到信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往小重山赶,没想到还是晚了。”沈庄摇摇头。

“不应该啊。”闻启盯着他,一只手还死死捂住小女孩的嘴巴,“正常来说,不会迟。”

“你,你。”沈道抱胸在在自家哥哥后面,面色不善,“你也知道是,正常。”

“还打着仗呢,皇城里有难民,本就寸步难行,当日碰上盛家开粥铺施粥,把大道上围得水泄不通,绕路只会更远。”沈庄说,“好巧不巧,就那日,盛家忽然多了几倍的粮食来施舍灾民。”

盛家?

昭然捏紧拳头,这事还与盛叔放有关,早知道就把这个拖油瓶随身带着了。

“然后呢?就因为一堆灾民,你个情报兵就失误了?”

“小重山当时战火纷飞,我挑了近路去的。”沈庄摇摇头,“可没想到那山上有妖怪作乱,巨蟒挡路,我还能活着和你讲这些,已经是幸事了。”

昭然皱眉不语,沈道忽然道:“还有,皇,皇……”

“皇帝?杜季让?”闻启问。

沈庄无奈地点点头,“其实,当时朝中混乱,流民里又出了人命案,闹到朝廷里,把锦官城战胜的消息,搁置了好一阵才重新商议。”

他继续道:“要说耽误了,哪一个环节都耽误了。这是天意啊。”

昭然将信将疑,忽然之间牵扯进来的人太多,她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看着两兄弟在前方一言不发地带路,独自在脑子里琢磨。

她原本只以为有人从中作梗,如今按照这沈庄的说法,各个环节都存在疑点,好不蹊跷。

闻启嗤笑一声,折下旁边树上一根枝丫,在手里玩弄,淡淡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又为何撞上枪口,来救我们?”

“你别瞪,再瞪我们,戳瞎你!”小虾米此时听懂大概,得了解放,毫不客气朝沈道怼去。

昭然又换着捂住她的嘴,对那边扬了扬下巴。

狡辩。

听你们狡辩。

“玉佩。”沈庄倒是坦然,叹了口气,“因为我们看见女帝身上的玉佩了。”

“你们认得?”昭然惊道。

“怎会不认得,”沈庄道,“我们也是小重山人士,就在山脚下的那个村里。”

“先主在时,优柔寡断,下面浑水摸鱼更甚,不然我村沈家兄弟也不至于四处流落。”

原来当日的沈家兄弟指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