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紧时间睡,我有预感半夜外面鸡叫会把我们吵醒。”
闻启故作大大咧咧的形态很好化解了面前两人的尴尬。
“凭什么?”昭然于是也不在意,对准闻启就躺下去,“快给我让点位子,不然压死你。”
“诶,你这些年,越来越没规矩了。”闻启笑着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把被褥往她那边推了推,“快睡吧。”
明明很久没见了,但这些习惯性的动作就像刻在骨髓里,洗不掉,更忘不掉。
他转过身,笑意铺了整脸。身后人温热的体温触手可及。来之前还担心昭然会和自己生疏了,现在他心里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不过,没睡多久,闻启果然被吵醒了,但不是大胆剌着嗓子的鸡叫鬼吼。
闻启只感觉湿热的呼吸急切地喷在他眼皮上,有些痒,他睫毛动了动,虚虚张开眼睛。
闯入视线里的脸苍老而惨白,眼神里全是惊恐。能认得出来,是白天的老奶奶,正凑近了在看他的模样。
她嘴里喃喃的话,漏了几句在闻启耳朵里。
“他来了,他,他怎么又来了啊。”
“是你吗?儿子,你长大了啊。”
第27章 打牌九我身上是有毒吗?
今晚上有月亮,月辉格外明亮,撕破乌云,跳动在黑暗里,像颗心脏。
因为这颗心脏的存在,傍晚从来都黑得不彻底,让人能窥见暗处涌动,不能忽略的星光闪烁。
闻启一伸手将被子扯上来遮住昭然的头,里头传来昭然迷糊的声音,“嗯怎么了?我不冷。”
“有情况,你做好心理准备再出来。”闻启一手护着身后,一边冷声问:“您半夜不睡觉,到这个屋里干什么?”
昭然闻声一震,果然听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若是半夜一睁眼就看见别人,她保不齐会被吓得半死。
昭然攥紧了盖在头顶的被子。
那老奶奶说:“没什么,就是看看你,我儿也有你这么大了。”
她说着偏头满意地打量闻启,卧蚕和黑圈圈叠加堆起,完全一副慈爱模样,“睡得真香啊。”
此时,门口又响起“哒哒哒”的敲门声。
那老奶奶吓得满头是汗,忙摇闻启的手臂,“又来了,他每天都来,叫我去打牌,我不想赢他的钱了。村子里的人都输给他,我不想赢……”
昭然蒙在被子里听了个大概,伸出四根手指扒开被套,看向闻启,“闹鬼那事。”
她坐起身,又问老奶奶,“不是很早之前才闹鬼吗?你怎么天天听见。”
“我也不知道啊,他每天都来,”她快要崩溃了,“我又不敢和村子的人说,毕竟我赢了钱。”
“他长什么样子?”闻启问,“既然你去打了牌。”
“每次都不一样,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昭然忽然问:“有你儿子吗?”
那老奶奶闻言一楞,苦笑道:“怎么可能,都是些死人,有他就奇怪了。”
但她一个独居老人家中,在荒年还能吃上白米,似乎更奇怪。
月光比日光柔和,晚上也能看见些白日里不容易发现的东西。昭然并没急着质问她,因为她看见了老奶奶手指间缠绕的挂碍。
丝丝缕缕,魂牵梦萦。
“活了!活了!”窗户外的鸡叫虽迟但到,“白天那个男尸活了我的妈啊!”
声音到高。潮部分成了颤音,连拐十八个弯,铺就天路直达九星十八宿。
门口来人继续挑衅:“打牌啊?不打牌你哪儿来的收入啊?荒年还活得下去吗?”
乍一听有些威胁的意味,甚至是鄙视,但细细想来,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