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魏郎君近日也不知如何,惹得小娘子不高兴了。那日, 巧环方一提起魏郎君什么练字什么的, 小娘子脸色便黑了。”阿泰虽是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但对魏修晏近日表现却不大满意。
“这……”
王五歪头想着,在自己看过的话本子里搜罗半晌,小声自语道:“难不成, 阿郎那晚表现不够好?”
谁知,他话音还未落, 便听“咔嚓”一声,他屁股下的小板凳裂成两半, 硕大的身子便向后栽了过去。
“哈哈……”
阿泰见状,笑个不停。
“王五哥,今日可是不得巧了!”
这时,巧环拉着杜时笙,一同进了厨房,来取小杵和小臼她今日要给杜时笙研磨凤仙花汁染指甲。
王五爬起身来,看着两位女郎,羞红了脸。
“今日啊,小娘子可是得巧了,那针的倒影细得都要瞧不见了!”
巧环颇有些骄傲地,对几个烧火做饭的大男人炫耀着,好似小娘子的针影儿,便是她的一般。
阿泰如鸭子听雷一般,目送着杜时笙和巧环的背影远去。她们二人,一边走,一边还在窃窃私语着,如何染指甲,结巧网……
贝奴和金黄豹则虎视眈眈地,守在桌案旁,等着吃巧果。
这一派景象,竟似端阳一样热闹。
“看来,天下的小娘子喜欢的事情,果真都差不多?”
阿泰一边淘着米,一边嘀咕着。
他耳边突然传来王五的念叨:“阿弥陀佛,七星娘娘莫要怪罪,我不是故意背后嘀咕阿郎的。还望七星娘娘能赐给我一个貌美巧俐的新妇才好。”
阿泰侧目,只见他正对着那两截断掉了的椅子,十分虔诚地祈祷着。
阿泰仰头望天,七星娘娘啊,这货方才讲的大道理,到底可信不可信?
是夜,杜时笙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融融颤动的烛火下,她提起笔来,对着魏修晏写的菜单字,一笔一笔地临摹起来。
可无论如何认真,自己写出来的字,怎的就好似狗刨的一样难看?
杜时笙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被指尖残留的凤仙花红吸引。她伸出手指,在灯烛下仔细地瞧着自己红红的指尖,将练字之事又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欣赏了半晌,忽地想起了今日柳娘子那双素白莹润的手掌。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今日柳娘子言辞闪烁,似是当真与小五儿的阿娘有些渊源,而小五儿的阿娘又是一名胡姬……
而那日,牙人康三郎,又是被长寿带来的。阿晏怎的就知,柳娘子家有一处宅子要放租呢?
胡姬、平康坊、失踪、先帝末年,她总觉似乎有什么真相藏在这些只言片语后,却又一时抓不住其中的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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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乞巧节的气氛十分热烈,巧环从起身便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念叨着灯会。
是以,午时的人流一散,杜时笙便叫阿泰和巧环将小馆关了门。
她命阿泰提着一盒巧果,给韩言送去,用以感激那日的鉴画之谊。她又带着巧环去夷和坊走了一圈,见霍加那边早已准备得妥妥帖帖,便放心回了锦和坊。
巧环见魏郎君这几日来得不如从前频繁,便想着给小娘子好生打扮一番,今夜灯会时,定要让魏郎君惊艳一番,全身心地被小娘子吸引。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将在王府之中所学的妆容技巧,全部用在了小娘子的花颜月貌上。
足足一个时辰,杜时笙的眼皮都已开始打架了,巧环方满意道:“小娘子,你快些照照,简直是七星娘娘下凡了!”
杜时笙强忍着哈欠,拿起了铜镜端详,却被镜中之人的美貌惊呆了。
镜中那个粉面桃腮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