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和杜时笙瞧见他这副馋猫样,忍不住相视一笑。
“柳姨母给你送了生辰礼,你快来瞧瞧,好生谢谢柳姨母。”杜时笙对他招手,将长命锁送给了小五儿。
小五儿摆弄了几下长命锁,也被其精致贵重折服。但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谢过柳娘子后,眼睛又朝各色巧果瞄去。
柳娘子一把将他拽到怀里,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小脸儿小手,不知怎的,眼眶竟微微泛红,口中念叨着:“真是长高了,愈发俊俏了,真像……”
她止住了话头,又拿了两盘巧果给他。
小五儿已经自诩端方郎君了,被她摸的颇为不自在,得了巧果后,便坐在一旁的桌边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着,还一边兴致勃勃道:“姑姑,这巧果明日是不是也要拿去灯会售卖?”
“自然。”杜时笙点头笑着。
“这巧果定然十分受欢迎!到时,我和叔方几个去灯会闹一闹,玩过之后便帮着姑姑卖巧果。”
小五儿上次帮杜时笙卖清明团子,得了不少银钱,这次又想再赚点零花钱了。
一旁的柳娘子却忽然插话道:“杜娘子,你们也要去灯会?”
语气中似是有些担忧。
待她看见杜时笙和小五儿几个齐齐看向她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道:“瞧我这话问的,你们几个年轻,自然是爱瞧热闹的。只是,我这几日听闻,城里城外,似乎是不大太平,杜娘子几人若是去看灯会,定然要多加小心才是。”
“城中出了何事?”杜时笙颇为惊讶。
“听说,好似是接连死了几个人,还是当朝为官之人。”柳娘子小声对杜时笙说道,说罢,还又一脸疼惜地瞧了瞧小五儿。
杜时笙垂下眸来,拿起手边的茶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
城中接连有官员死亡,定然是件大事。看来,阿晏这几日定然是在忙着查案,也不知,这与他现下办的案子有没有关联。阿晏会不会也被牵涉其中?
杜时笙有些心绪不宁,不知不觉,一杯茶边都被她喝了下去。一旁的小五儿,也好似有些怕了,垂着头坐着,连巧果都不再吃了。
“娘子年轻,定然没有经历过,我却是经历过的。先帝末年,也有官员接连死了,那时人心惶惶,动荡不安。所以,娘子定然要小心才是。”
柳娘子又苦口婆心说了一番,便要起身告辞了。
“我要再不回去,这腹中只怕要没有地方放晚饭了!”
柳娘子指了指桌上被自己吃了好几个的巧果,婉拒了杜时笙的挽留。最后,她又不舍地摸了摸小五儿的小脸儿,方提着巧环拿来的食盒,离开了。
待柳娘子出了院门,小五儿才好似回过神来,幽幽地对杜时笙说道:“阿娘从前也曾提起过,先帝末年,人人自危的情景。阿娘好似也特别害怕那些官府的人抓人,每每见到,都吓得脸白白的。有一回,夜里阿娘搂着我睡,她以为我睡着了,哭着对我说,官府又要开始抓人了,她心中怕得紧。第二日,阿娘便不见了……”
前世之时,杜时笙时常会想一句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现下,她看着小五儿悲伤无助的模样,便觉他就似前世的自己,是一根渺小的草,在偌大的时间孤独的生长着。
“莫怕,小五儿。”杜时笙抱了一抱逐渐长高的男孩,安慰道,“阿娘只是暂时离开你,日后定然会回来的。”
说罢,她命巧环将小包裹打开,把月白的丝绸袍服交给小五儿,说道:“这是前几日在门口发现的,小五儿,姑姑猜,这定然是极疼爱你的人送的。”
小五儿抱着那袍服,忽地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便滚了下来。
唬得巧环连忙将袍服接过,口中念道:“阿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