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了,他们在角落里。”巧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又侧耳去听,却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巧环忽地反应过来,惊道:“小娘子与魏郎君,不会不在小馆里了吧!”

这时,金黄豹突然冲了出去,慌得他二人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前厅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魏郎君的身影。只有杜时笙垂着头,扶着柜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连金黄豹跑过,都似未闻未见。

巧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走到杜时笙身边,轻声唤她道:“小娘子?”

杜时笙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巧环,说道:“咱们回去吧。”

她声音有些沙哑,眼圈微红,全无平日的精气神儿,巧环简直要认不出自家小娘子了。

“你这臭狗子,怎的最近总往那边的小树林跑?魏郎君给你巴巴地送了这么多狗粮,你还去树林子里胡混什么?那处能有什么好吃的?”

阿泰夹着金黄豹,从铺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轻轻拍了拍金黄豹圆滚滚的小屁股训斥他。

方进到小馆里,他便见到巧环和杜时笙站在那处,一个担忧,一个沉默。阿泰顿时收了声,也不敢再言语。他看见巧环使来的眼色,方知失言,皱着脸,轻轻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刚被带回来的金黄豹,反应过来魏修晏不见了,便奋力挣扎,挣脱了阿泰的怀抱,又一溜烟儿跑到铺门外,对着空旷的夜色,呜呜咽咽,仿佛在埋怨,铲屎官怎的不打个招呼便走。

清欢小馆旁的一株海棠树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儒雅清瘦的身影,看着魏修晏策马而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月光黯淡,照不清他的面庞,他摸了摸空空的囊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魏少卿,如此,你便放弃了?”

翌日,杜时笙仍旧如常起床,如常去了小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巧环总觉得,小娘子今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有何不同。

昨日,自魏郎君走后,小娘子便情绪怏怏的。可回到永和坊,她又与孙阿婆和小五儿寻常说笑,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今日,除了见她眼下多了两道乌青,小娘子一直在小馆中忙里忙外,又亲手置办了招待韩公的几道菜肴,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难道,昨日小娘子红着的眼眶,失魂落魄的模样,竟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小娘子的笑,又确实不似往日。看起来,面上好似在笑,而眼中,却又是黯淡无光的模样。

巧环这大半日里,都在一边干活,一边偷偷瞧着杜时笙。

此时,杜时笙正站在柜台边,漫无目的地望着铺外的街道,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正牵动着巧环的神经。

晨时便开始阴沉的天气,未支撑多久,已然开始下起濛濛细雨,这雨,持续了许久。

杜时笙看着整日如织如梭的雨帘,脑海中,忽然不听话地闪现了一个念头他今日,便要启程去安陵县了吧?

也不知,雨天走水路,是不是便捷?他何时能回来呢?即便回来,他也不会再来见自己了吧。

杜时笙微微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杜娘子”一个响亮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杜时笙抬头,看见韩言带着他的忘年交来了铺里,她面上,终于被迫恢复了些神采。

“杜娘子,大老远便闻见了铺子里的香气,看来今日,老夫又有口福喽!”韩言嗅着铺里的香气,捋须笑道。

“韩公安好。”杜时笙笑眯眯地给韩言问好。

言毕,她又瞧了瞧站在韩言身边的郎君。只见,那郎君大概不惑年纪,身量不高,身材偏瘦,一身素青的圆领袍,上头有海棠小团花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