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霭玉。
谢杳将信中的书签取出,又将信收好,用桌上的木雕小人压住,手上的铜钱手链挨到了木雕小人的额头,一下子把它撞倒。
书信滑下去几封,谢杳弯腰捡起,清隽的字映入眼帘,他忽然有一点想家了。
36
谢杳迁居京城一年有余,自东临的来信积成厚厚一摞,尽数摆在桌案上,上边总是压着一个正哭泣着的木雕小人。
居于京城的日子闲散无聊,除去当初那位被他驳得恼羞成怒的学生外,其余的学生们逐渐不再为难他,总是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鸣溪先生。
陈琢光偶尔来太学,与他的小妻子来探望刘远檀,便来与他叙旧。他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难免遭人妒忌,常有人给他下绊子,也都说他是个驸马,不该有如此权利,当撤了他的官,让他安生地当他的驸马。
然而赵绮月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对此万分不满意,在圣上面前好一通撒娇耍混,群臣拗不过她,只好不再提起此事。
谢杳听完便笑,说,绮月还是如从前一般。
陈琢光瞧着远处与外公有说有笑的小妻子,心里很是甜蜜,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少见地露出笑容来,赞同地点点头。
恰逢谢杳休沐,晚间有一场灯会,三人便约定一起去灯会游玩。
谢杳将桌案上剩余不多的文章批阅完,挑出一篇来给陈琢光看。陈琢光看完,眉头皱得都挤出一个川字来,轻轻摇头。
谢杳道:“你知晓我平日里有多头疼了吧?”
陈琢光道:“霭玉同我偶有信笺来往,提过一嘴。”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我也未曾想到竟这般的……”
谢杳淡笑着摇头,止住了他的话,让他去寻赵绮月,自己则将桌案收拾一番,沏了一壶茶。
晚间,三人上街游玩,赵绮月在猜灯谜,一猜一个准儿,玩得不亦乐乎,陈琢光手中捧着不少零嘴瓜果,灯光落进他的眼里,而他看向赵绮月,眼里有说不尽的温柔。
谢杳自知不该打扰他们夫妻二人,便去了另外一个卖甜糕的小摊,买了几块甜糕。
还在东临时,他屋里总是摆着一盘子甜糕,谢霭玉不爱吃这些,多数是叫下人送到屋里来,放在桌上给他吃的,有时他看书乏了,便去拿一块儿吃。
谢霭玉上月来了信,说林云晴身子不大好,迁来京城的事儿便往后延了延,谢杳已与刘远檀请了假,说要回东临看看母亲身体如何,刘远檀很爽快地允了他还在信里提过要回东临的事,但如今也不知信到没到谢霭玉手中。
他咬了口甜糕,走进了人潮。
来灯会游玩的人不少,他一路随心,不知走到了哪里,在拥挤的人潮之中寻到了一个小摊,卖的是河灯。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慈眉善目的,见他在摊前停留,便举起一个莲花河灯,笑道:“郎君,要买一个吗?”
谢杳也笑,“给我来一个吧。”
老人将灯芯点燃,把河灯递给他。
他付了钱,寻到河边,将那莲花河灯放下了河,看着它随水波挤进一众河灯里,远远地飘走。
他的愿望还没来得及许,但河灯飘远了,于是也不想着许愿了,转身离开了这里,原路返回,去寻陈琢光夫妻二人。
他们夫妻二人玩得很高兴。赵绮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漂亮的兔儿灯,见他自人潮之中走来,遥遥地朝他招手,“阿杳我们在这儿!”
谢杳也朝她招手。
绚烂的烟花散开,谢杳想,也不知东临这时有没有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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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回东临看望母亲,假只批了五日,于是在府上待了许久,平日里同林云晴说说话。
他离开东临也才不过一年,林云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