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沈江霖对?面的是本次院试的第十名,名叫沈季友,年约二十几许,穿着簇新的生员服饰,脸上红光满面,一落座就对?沈江霖恭维起来:“这位就是沈小相公,本次的小三?元魁首吧?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是这般神仙模样的人物,实在是失敬失敬!”

见?沈江霖面带笑容,沈季友更加打蛇上棍:“在下沈季友,字浩才,见?到沈小相公便觉一见?如故,说不得我们往上数几代,还是一家人呢!”

沈季友这话?拉关系的意图太明显,而且沈季友一个二十几许的成年人,对?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少年频频献媚,挤眉弄眼的样子又十分市侩,看?的陶临九眉头紧皱,本来准备提起的筷箸都放了下来,忍不住出言叹道:“哪里来的如此熏人之臭气,实在让人面对?一桌美食都难下咽。”

这话?就说在沈季友刚刚那?些恭维话?的后面,意图指谁已经是一目了然,在座的没有一个傻人,有人脸上露出了解气之色,也有人默不作声,为了缓解尴尬,假装喝酒吃菜,不去看?沈季友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知道陶临九在说什么?,反而装傻充愣:“臭气?哪里来的臭气,我怎么?没闻到?”

陶临九“呵呵”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现?在好似又散了些许。”

沈季友被这一番揶揄嘲讽,弄的脸上忽青忽白,只是说他的人是陶临九,沈季友这次来赴宴,本身就是抱着多多结交一番朋友的心思,那?个坐在沈江霖下首的人,应该便是此次的第二名陶临九,陶翰林之子,本也是他想巴结的对?象,哪里想到自己还没夸上对?方,人家已经对?他横眉冷对?了。

沈季友是北直隶保定府人,家中世代行?商,他自幼在读书上有些天份,原本家中已经帮他开始想办法托关系找个做官的人家挂籍,没想到自去年开始商籍也有了科考权利,不再需要汲汲营营地想办法托关系,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只是沈季友商人思维,今日有了共坐一桌的机会,自然是想对?重?点几个人巴结一番,以后也好走动关系。

在来之前,沈季友便对?来赴宴的许多人都做了背景调查,也好到时候有的放矢。

结果出师不利,还没攀附上沈江霖,就被陶临九指桑骂槐地嘲了。

文?人骨子里自来清高,大部分人其实都看?不上沈季友如此的奴颜婢膝。

“浩才兄,你既这样说,回去我可要让家父翻一翻族谱,看?看?我们是不是往上数几代是一家人。不过今日相逢便是有缘,小弟江霖以茶代酒敬浩才兄一杯。”

沈江霖端起茶盏,朝沈季友点了点头,沈季友立马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双手端起酒杯越过众人走到沈江霖身边,和沈江霖碰了碰杯:“沈小相公言重?了,我先?干为敬,您随意便可。”

沈季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江霖微微喝了一口后,两人才又落座了下来。

沈季友感谢地看?了沈江霖一眼,谢他刚刚给?自己解围递台阶下。

两人将陶临九夹在中间,却没有一个人给?陶临九一个眼神,陶临九气的脸色发红,狠狠瞪了沈季友一眼这天下姓沈的都是一般讨厌!

一桌人因着这段插曲,气氛微妙,好几人都吃的食不知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慢慢的就开始有人往主桌那?边去敬酒,今日的宴席这便是重?头戏,能和几位主考官干一杯,甚至能得到几句指点,让主考官记下自己的名字,往后说出去,便是一层师生关系在了。

沈江霖起身的时候,陶临九竟也同时站了起来,沈江霖目不斜视,没管陶临九想做什么?,直接往主桌方向走去。

陶临九这种人,沈江霖见?多了,看?似书生意气、端着君子之风,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