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是这样,或许是沈江霖特别出色,唐公望自己也有收徒之心;但是刚刚那?一番话?,唐公望是在向沈江霖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只有沈江霖这一个徒弟。
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
儿子多了不稀奇,徒弟多了也是如此。
唐公望不仅仅是要悉心栽培沈江霖一个人,还有意味着以后他跟着唐公望读书,唐公望许多的政治资源和人脉,都会优先?倾斜给?他,这是唐公望不曾说出的未来给?徒弟的重?礼。
再加上沈江霖并?非真正的孩童思维,他是非常确定的,刚刚唐公望进耳房和秦勉交谈的时候,一定是付出了一些价值交换的,而这个价值交换更是秦勉所?稀缺的。
联想到唐公望之前在吏部的官职,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沈江霖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是也知道,这定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至少对?秦勉来讲,他靠自己办不到。
可是唐公望并?未说出口,还让他不要多思多虑,这是不想让他有任何思想上的负担。
说的直白一点,唐公望根本不想挟恩图报。
唐公望人品贵重?至此,如何不让人敬仰!
师徒二人回到了唐府,沈锐一路跟着,莫名其妙地将给?秦勉的拜师六礼和准备的表礼,都呈上给?了唐公望,唐公望也不嫌弃,直接照单全收。
他们来到了唐府正厅前的院子里,他们一进门,钟氏就乐呵呵地让人摆上早就准备好的香炉、蒲团、孔先?生画像和圈椅,沈江霖拜过至圣先?师,又对?唐公望拜了三?拜,算着吉时献上了茶,唐公望喝过了茶,又勉力?了沈江霖几句,同时又给?沈江霖一块羊脂白玉制成的、刻着沈江霖名讳的小印,这才算做礼成。
这小印是唐公望自己昨夜连夜刻的,他在自己的宝贝匣子里比了好几块料子,想到沈江霖如此容貌,配这块温润洁白的羊脂白玉恰是正好。
沈江霖敬完了茶,唐公望又指着站在一旁观礼的钟氏道:“霖哥儿,这是你师母,若没有她,我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留在京城教导你的,你好好给?你师母磕两个头。”
钟氏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枣红褙子,下面系着一条同色的布裙,头上只簪了一支银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料理的清清爽爽,然而她的肤色有些微黑,眉眼爽利却没有当家夫人的精明,因着岁月的洗礼,脸上已有了好几道皱纹,尤其是眼角,一笑起来便是皱纹堆起。
她着实不像一个京城中的三品诰命夫人的打扮。
钟氏正观礼看?的热闹,见?了沈江霖亦是心里头不断点头,觉着难怪自家老?头如此看?重?这个学生,光是看他言谈举止,便是极为不俗。
没想到唐公望突然指向她,钟氏根本没有准备,连连摆手想说不必行?大礼,况且她只是站在一侧,面前也没有摆蒲团等物,拿来拿去也是费事。
谁知沈江霖几步走到钟氏面前,直接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多谢师娘不弃,往后江霖必当侍师母如侍亲娘。”
自来师徒传承,是男子之间的事情,叫她一声“师娘”只是因为他是唐公望的徒弟,哪里想到这个孩子就如此当真,郑重?其事地在众人面前许下承诺。
钟氏连忙上前去扶,一叠声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仔细别污了衣衫。”
唐府内,一团和乐。
拜师礼后,沈锐带着沈江霖回家,犹自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峰回路转,又这么?快就敲定了,秦先?生那?边也被唐公望说服了,沈锐跟着东奔西跑了一天,看?着是他带着儿子在转,实际上他就像是个送礼的随从似的。
沈锐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原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