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真要是等来日,就凭吴国上下软弱奢靡的德行,说不准何时连吴国皇帝都要做亡国之君,跪着低头斟酒求饶。

然而,旁人会忍,不意味着赵夙也必须忍。

他厉声震慑,已然怒极,“谁许你威胁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帝王无可冒犯的威势,在这一刻浑然显露,威仪嚇人。

与此同时,利箭破空,将魏秉笔一直把玩冠缨的冠一分为二,满头青丝滚落,魏秉笔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妖娆冶丽。他不惊不怒,反而回头一望,勾唇笑尽显邪魅。

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有意思。

赵夙却不管他的那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冷声警告,“下次,箭可不会再高一寸。”

他眉目冷然凛冽,威势赫赫,似野兽锁住猎物,冷冷盯着魏秉笔。

“是我失言了。”哪知那魏秉笔,也不羞恼,也不害怕,反而应声而笑,莫名阴柔魅惑。

眼看魏秉笔和身边的曜卫如潮水般褪去,两边对峙的紧张气氛总算散去。

至于温慈县主及她的护卫,自然慌忙跟上。

原本稍显拥挤的山野小道,突然就宽敞起来。

最大的威胁自行化解,留下来的人也慢慢从全神戒备到稍微放松,只是一群二三十岁的健壮儿郎,带来的威慑感依旧。

早早被赵夙派去寻杨窈若,也是最开头和温慈县主的护卫们打斗的几个龙骧卫互相对视一眼,站了出来,抱拳跪下,向赵夙请罪,“我等护卫不力,求……郎君治罪!”

在涉及到赵夙身份时,他们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改口为郎君。细究起来,他们此行尽心尽力,一路上连口气都不敢多喘,谁也不知路上会横生变故,杨窈若被绑走,又来了吴国权势滔天的秉笔和训练有素的曜卫。倘若不是赵夙来得及时,今日他们必定折在此处。

即便如此,依旧是各个身上带伤,狼狈不已。

赵夙却没有立时惩罚,而是率马先动,吩咐道:“山路不宜久待,先离去,后究。”

他的策马声阵阵,留下跪在地上的几人不知所措。其他坐在马上的龙骧卫则把跪在地上的几人各自拎了一个坐到马上,拍了拍几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接着,继续驱马跟上。

在度过了最初的“认亲”阶段,坐在马上的杨窈若开始对这个活生生的赵夙感到陌生尴尬。她连大点的动作都不敢有,却又充满好奇,只好悄悄仰头打量赵夙。

她对陌生人的社恐属性不合时宜的出现,存在于遥远另一端的系统与面对面到底是不同的,况且一来就是这么亲密的接触,她有种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地被毫无保留侵占的错觉。

像是动物善于用气息划分自己的领地,而赵夙的气息沾染着杨窈若肌肤的每一寸,全是属于成年男子的松木香,她几乎闻不到自己本来的气息。

为此,她如惊弓之鸟一般,浑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