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抉择,就有一个内侍联合城中意欲投降之徒,联手打开城门,并且他亲手割下吴国皇帝的头颅献上,可谓是不世功臣。

若是健全人,必定加官进爵,娶妻荫子,光耀祖宗门楣,但他乃是断了根的太监,而且还背叛旧主,带着吴国皇帝的儿子逃往更南边的魏秉笔还是他的义父,便更难权衡。甚至有人怀疑该内侍不过是魏秉笔的缓兵之计,就是为了趁机携皇子出逃,建小朝廷。

最后,赵夙御笔一挥,封那内侍魏筹为武安侯,赏赐田宅,并黄金百两。

毕竟是有功之臣,该赏还是得赏,尤其是在收拢吴国残部的情形下。按理这位名唤魏筹的武安侯今后也就这样了,安享梁朝的荣华富贵,再不用做伺候人的奴才,可也染指不了权势,却不知他是怎么得了陛下青睐,干起了这样要紧的差事。

哪怕差事再脏,只要握有权力,便不可小瞧。

总之,等杨窈若病好了以后,那位武安侯魏筹,新任的宵衣卫统领已经在建安城声名鹊起了。

对武安侯魏筹来说,出名算不算好事不知道,可对杨窈若而言一定是。有魏筹在,又因他的职位特殊,宵衣卫人人忌惮,所以多少压住了杨窈若被封为公主的热闹,免去了不少朝野议论和猜测。

当然,她长住宫廷之内,大抵是察觉不到这其中差异的。

好不容易病愈,杨窈若却不见得有多高兴。

她裹着单薄的柿色连年有余蚕丝被,坐在窗扉前,一手托着面颊,看着窗外的鸟儿在觅食。没法子,她实在太无聊了,没有手机供她消遣,至于推牌九、解鲁班锁一类的又需要动脑子,她大病初愈,没什么精神,不爱玩那些,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不耗精力的消遣了。

宫人将今日的膳食提了来,颦月打了个眼色,武英便去搬来了可以放在美人榻上的小案几,接着宫人打开食盒,而颦月一样样的取出来。

往日里,吃饭是杨窈若最喜欢的事了,光是听见提膳回来的人的脚步声都能雀跃不已,可现在她却恹恹的,甚至都不大愿意将目光挪过去。

不是因为她转性了,而是猜也能猜到会是些什么。

颦月摆放好后,轻声道:“殿下,多少用一些吧。进些膳,补补元气,身子才能好得快。”

杨窈若这才扫了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全是些粥,还有滋补的药膳。她真的很不喜欢药膳的味道,说是饭菜吧,可吃起来总有股药味。

她扭头,趴在窗台上,一枝素湘妃色木槿花斜斜插进窗边,正巧在杨窈若头上几寸,她白皙美丽的面容与木槿花交相映衬,纯洁娇艳,盛美多情,是自己不知情的丰姿冶丽。

忽有粉白色花瓣落下,正好停在她的一绺发髻上,衬得她愈发美丽,艳若桃李,姿色侬丽到令人心惊。

正歪头趴在半边白皙瘦弱的手臂上的杨窈若,忽然感觉头上有动静,她肃着小脸,毫无威慑力地闹着情绪,“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点,没有力气如何能好?”头顶上的声音并不如同杨窈若所想是颦月或武英,而是醇厚低沉的男子嗓音。能在她的屋子进出自如的男人只有一个,毋需抬头都能知道是谁,无非是赵夙。

住得近还是极有好处的,他甫一下朝,换下朝服便来看她。

果不其然,满屋子的人都拿这小祖宗没法子,劝不动只能一个个低眉垂首,不敢来硬的。赵夙替她将头上的花瓣摘下,隔着远些看,便像是大手捧住她的脸侧,动作缓慢旖旎。

当事人却不容易有感觉,她呜咽一声,歪头瞧他,眼睛圆润湿漉,可怜可爱,撒娇般道:“可是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这些了,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杨窈若将手从衾被中露出,举起左手,用右手拍了拍手臂,煞有其事的彰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