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已侯了许久,见沈煜对她无甚异样,才终于敢上前。
他在沈煜面前乖顺似狗,道:“天色不早,您若没旁的吩咐,不如让奴婢带容嫔娘娘回去承福。”
沈煜扫了白芷一眼,道:“臣不愿强人所难,既然娘娘实在舍不得,就打哪来回哪去吧。”
赵全听闻此言,当即喜笑颜开,这便上前薅住白芷的头发,往仪贞门处拖拽。他记恨着方才那一刺,此番用力极大,揪得白芷头疼欲裂。
赵全恢复了可憎的面目,狠瞪她淬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容嫔娘娘您死心上路吧!这下,再没人能救您了!”
她在痛中醒悟,一时的犹豫,就葬送了生机。
视野中沈煜已转身向背,可挂在他腰间的那块司礼监令牌,却在溶溶月色下,难掩光泽。
她难以抗拒求生之念,这种感觉让她想起柳条轻抚水面,想起暖阳照将积雪,想起一切方兴未艾的葱茏。
她是很怕受折磨,可更舍不得死。她也确实别无所长,唯有这副皮囊。
一个想法慢慢在脑海成形,这副美貌既能被姑丈利用,也就可以为她自己所用。
“厂公!我对您有用!求您听我一言!”
“厂公!白芷有大用!还请您留步!”
冷风灌进口鼻,白芷喉咙已然腥甜,她生怕沈煜听不真切,忍痛把每个字咬得清清楚楚。
赵全伸手来捂她的嘴,白芷哪肯,狠狠下嘴去咬,任凭赵全怎么怒吼扇打,也不松口。
她满嘴血腥,面颊淤肿,含糊不清地大叫着“厂公!厂公!”
忽而,她觉得有谁立在面前遮挡了风雪,连赵全的打骂也一并止了。
“娘娘既有话,做臣的自然要听完。”
这是沈煜的声音。
白芷揉了揉作痛的脸,将嘴里的污血吐尽,道:“厂公可听说过,美人夺命不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