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命去赌。
再说,要求楼染与他父亲为敌,也算不得仗义。
南寻瞧出白芷的犹豫,笃定道:“娘娘,您若是担心爷同国公爷父子反目,我觉得大可不必,若爷当真怕知道真相,怎会回府亲查?爷是怎么想的是爷的事,您只管放开手去做,横竖爷不干,您也勉强不了不是。我愿意替您跑这个腿,也是为了我家爷。虽说爷被软禁了,我出入府,他们也不敢拦。”
这话倒是通透,有几分楼染平日的影子。
她教会沈煜信任,自己也不应该惧怕信任旁人,楼染这一路走得亦是坎坷,她记得他说起往事时的眼神,明亮又笃定。
白芷随即打消了疑虑,道:“南寻,我只帮你把楼染救出来,你说得对,至于怎么选,等他脱身了自己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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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二月真长吖O3O
088
京都, 靖国公府。
这处暖阁立在一片湖上,凭借曲折游廊才可通向外面,楼淮安精心挑选, 把楼染关押在此。
远望能看到平和无边的湖面, 近瞧皆是黑压压的府兵。除却每日送饭的厨司嬷嬷,楼染再见不到旁人。
“孤立无援”这个词有何等磨人, 他今日才体味了一二,更不敢想沈煜是如何咬牙熬过了十多年,又或是白芷初入宫时是多么无助。
线索在脑中一遍遍拼凑, 锐利的边缘几次戳中心窝,可不论怎么思忖, 西北战乱的赢家都像极了父亲。
父亲一早与阿布罗勾结,又利用他对李家的情谊,知他在追查李重光下落, 遂在牡丹院安插了暗桩,因怀疑沈煜身份, 刻意打着李家旧人的旗号作乱。
这些揣测需要证据, 需要一个能撼动圣上的证据。楼染愁眉不展, 他恨自己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小公爷, 开饭了!”
门外传来府兵的声音, 门被错开一道缝,食盒映入眼帘, 楼染不由得一怔。
这盒子的花纹他熟稔极了,形似食盒, 实则是母亲的妆奁匣子。每一处雕花都出自父亲之手, 母亲阖眸前, 双手紧抱的唯有此物。
这东西是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 纵使恨透了父亲,楼染也没舍得扔掉。只是,它一直由母亲的陪嫁女使芳姨保管,今日怎会出现在眼前?
楼染心头有莫名的雀跃,他双手微颤,仔细检查盒子与饭食,终于在夹糕的馅料里翻找出一张纸条,是白芷的字迹。
那个娇小的身影钻进脑海,她独自一人竟能达成此事?!当真让他刮目相看。这一腔孤勇与坚持,才是吸引沈煜的缘由,不像他,肤浅地停在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