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拨通后,对方很严肃地和段天屿强调道:“至少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

齐总:“你好好考虑,出了事,我不能替你负责。如果你决定好了,准备一千万过来,库存只有十支,不止你一个人要,我也不能一直为你留着,所以,你尽快,尽快!”

“好,谢谢。”

段天屿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很是困倦,他草草吃了几口白粥,一点配菜都没炒,囫囵吞了下去填饱肚子。

夜里重新换好隔离衣进了云里的监护室,打算趴在他床头睡觉,床头的监护仪滴滴滴响个不停,他睡不着,就那么趴着,慢慢地,半边身子都麻了。

过了很久,护士过来喊他,说:“段二少爷,这里有我们呢,您不要在这睡了,我们下半夜在床边交班,您也睡不好啊。”

没有任何一个家属能像段天屿这样,天天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他已经让人感到很为难了。

段天屿爬起来,看一眼毫无动静的云里,挪着半边麻掉的身体,走出去,隔着外面的玻璃窗靠着,靠到身体支撑不住了,腿脚酸痛,再浑浑噩噩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病房,把自己摔在病床上睡觉。

被子也没盖,不知道是谁给他盖上的,反正他睡了很长的一个觉。

他高考结束后的那个觉就睡的够久,没想到这次直接陷在睡梦里出不来了。

全景都是灰白色的,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落在灰色的人影上,段天屿伸手一接,做梦果然感觉不到冷,也摸不到雪花。

他走进一幢大房子里,那是他儿时的家,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

里面生着壁炉,地毯上窝着一只小动物,保姆在给它梳理毛发,妈妈在织毛衣,爸爸摸着大哥的头,教他拼玩具火车,嘴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

这场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而段天屿呢,在自己梦境里的透明人,他清醒地在想,在这个年代,在这幢房子里,我可能还没有出生。

“段少爷?”

有人在喊他,段天屿听见了,想醒过来,可是他无论怎么挣扎,在雪地里翻滚,跑步,趴在地上往前爬,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