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云里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追问,只是粘着云里,陪着云里去卧室看电视,在一旁默默地剥瓜子、夹核桃,渴了去倒两杯热水,全当作无声的安慰。

交画的日子定在下周三,段天屿替云里联系好了拍卖公司,要把画搬过去,云里很珍惜自己的杰作,特意用红色的画布裹上了。

云里在踏入公司大门之前心情忐忑,几乎没有和段天屿说过话,段天屿也不在意,抱着云里的画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里面的老板等候多时,对他们十分恭敬,和云里随便聊了聊,说很快就会安排他的画去拍卖,有人买下了就会通知他。

云里并不懂这行的门道,只开开心心跟在段天屿身后,把画交出去就算完了。

段天屿日复一日地看着云里的心情越来越激动,每接到一个电话都会下意识认为是拍卖公司打给他的,发现不是后,又不免有些失落。

就连吃饭也不太开心。

比如今天就少喝了一点汤,晚饭收拾时还剩了很多,段天屿全都看在眼里。

临走前,段天屿问:“你想吃点什么吗?”

云里困倦地挥挥手:“不了。”

他今天连晚安也懒得再说了。

段天屿回了对门,去阳台上打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喂?是我,嗯。我前两天带过来的画,估价是多少?”

对面说已经请了最专业的价格鉴证师,要从画的功底,艺术风格,画家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综合评价,明天就能出结果。

“嗯,我明天来看看。”

挂了电话,段天屿查了查手机的存款余额,有点捉襟见肘。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看向远方高耸如云端的建筑物,华丽又奢靡。

第二天段天屿要去拍卖公司,他怕云里不吃早餐,提前在家里做好,用钥匙打开了云里家的门,送到了他的餐桌上。

云里还在房间里熟睡,段天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人在被窝里打滚、扭曲、挣扎,知道人醒了,什么也没说,关门离去。

段天屿这次一个人进拍卖公司,大家藏也不藏的叫他少爷,段天屿点点头,进了办公室。

老板和价格鉴证师都站在里头,他的小姨曹岁寒则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云里的画,见到段天屿来了,示意他坐下。

段天屿问:“怎么样?”

曹岁寒说:“颇有黎晓曼的风格。”

段天屿说:“黎晓曼是黎晓曼,云里是云里。”

曹岁寒放下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侄子,衣服裤子都是几年前的款式,皮带也有点褪色,瘦了许多,没有以前养在家里那般精致。

“你最近怎么样,经济紧张的话可以问我借一点周转。”曹岁寒问。

段天屿如实说:“段天祥给了我一个代言,我打算去创业,不过代言费不是很高,我还得攒攒,暂时不需要借钱。”

曹岁寒道:“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干不下去就早点回家吧。”

“这个云里,你从哪里认识的?”

段天屿说:“邻居,你就说最低价能给多少?”

曹岁寒推了推金边眼镜,说:“三万。”

段天屿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他问道:“能不能在涨一点?”

“一般来这里拍卖的不知名画家,最低价几千几百的都有,三万已经很高了,还是看你的面子给的,到时候去拍卖会,都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段天屿问:“您认识黎晓曼吗?”

曹岁寒经常参加社会名流的晚宴,人脉交际广大,但凡是名人基本上没有她不认识的,她点头说道:“知道一些。”

“知道哪些?”

曹岁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