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缨狠狠啐了他一口,“我可不是顾念你的儿女私情。我不过是劝你有些底线,别为了自个儿的一时兴起平白赔了人姑娘的一辈子。”
聂澜奇怪,“本侯爷也不记得耽误谁一辈子了啊?”
还侯爷呢,无赖起来真是够不要脸的。
傅红缨在心里暗暗唾骂了他一番,也不在同他纠缠。两人并肩走到勤政殿内,殿外早已白面小太监等候,一见二人前来,立马操起尖利声音高声唱道:
“一等攘安侯聂澜,从一品镇远将军傅红缨到!”
只听门内一稚嫩男声似乎兴致极高,忽然被打断后十分不耐大喊。
“进来!进来!”
☆、20. 拜师   “聂大人,慧极必伤啊”……
聂澜等人一进勤政殿,便看见一黄发小儿趴在地上和一小太监斗蛐蛐儿。
“圣上!”
傅红缨一见这场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愤怒地望着坐在博古架旁呷茶的林铉,最终还是冲地上的英宗行礼道,“微臣傅红缨见过圣上。”
聂澜像是看不到英宗玩成了个小花猫似的,依旧规规矩矩地给英宗行了礼。
英宗正准备玩在兴头上,理都不理他们。倒是一旁的林铉甩了甩衣袖起身冲二位行礼。
“林公公是内官,圣上年少,还得公公多多提点。”
傅红缨望着林铉皮笑肉不笑,她这个人久经沙场,学不来那些阿谀奉承。
她自恃一身实打实的血汗军功,即使林铉在这前朝后宫皆是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即使一品大员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林大人”,但在她傅红缨眼里也不过是个没把儿的太监罢了。
聂澜倒是能屈能伸地很,一见林铉起身,他倒先一步对林铉行礼道,“林大人。”
傅红缨伸手拉了他一下想要制止,而聂澜却笑着制止。傅红缨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可是她太了解聂澜了也知道即使她同聂澜有过命的交情,也不可能左右他的想法。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他说红缨本侯爷主意已定,那她就只会说好。
她相信他的所有决定。
就像相信无论世事变迁他仍旧是聂府后花园肥大芭蕉阴影下的玉面少年。
就像相信他永远都是柱州马上满面黄沙血污却仍旧目光坚定的永毅少将。
可自她回京后,她日日看着聂澜对林铉奉承巴结,有时会有一恍惚觉得面前的人十分陌生,会控制不住地反问自己是否人心易迁。
“聂大人……”
“圣上?微臣前几日还听林大人提起您称赞傅将军武艺了得,说要跟傅将军比试比试。怎么今儿傅将军就站在这儿,您倒没动作了?”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面前的人打断。
傅红缨心里堵气,可一旁英宗的兴趣已经被吊起来了,他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傅红缨往殿外去。傅红缨无法,只得出去。
林铉见傅红缨被支走之后,笑容里也带上些许对聂澜的称赞。聂澜一副老实谦虚的后生模样,旁人若是瞧见这场景,只怕都会将林铉错认成他的恩师。
“咱家听说,聂大人最近手下偷画一案收获颇丰?”
聂澜眼观鼻鼻观心,“收获颇丰称不上,只是审出了些奇怪之处。”
“哦?”林铉眉峰一挑,像是很感兴趣,“聂大人但说无妨。”
“本侯爷怀疑,这偷画另有其人。而陈御史也定是因为撞见了真凶才惨遭灭口。只是陈御史本就孑然一人,其妻儿如今也下落不明。晚生愚钝,着实不知该如何审下去了。”
聂澜这番话说的缓慢,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分析出林铉脸上的蛛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