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分得好。
但真要他说出来也太不厚道。
“如果我是你女朋友……”
岑让川将这句话作为开头,严森心跳不由加速,耳尖都红了。
他目不转睛看她,圆眼中的期待随着她说出下一段话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上挣扎和犹豫。
“你有个出国机会,就差论文发表。我知道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很重要,还是选择把你从入学开始就准备了三年的论文连同备份都删了。你分还是不分?”
分还是不分……
严森想,这简直是送命题。
他思考半晌,小心翼翼问:“能问下为什么删除吗?”
“我成天在家没事干,又不想让你走。想给你当家庭主妇,就跟个封建时代奴隶似的天天伺候你。”
“……我觉得,我可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严森字斟句酌,认真说出自己想法,“首先,新时代没有奴隶。我、我也不会让你做家庭主妇,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实在不想上班,我会带你出去玩,或者给你安排好行程,让你去体验旅途。骑马、烘焙、徒步你喜欢什么我都会支持。我会听你的想法,尽力做好你的后盾。如果这样还是不行,我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没有给足你安全感,或是其他。如果真的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消化原谅。如果不是,再看情况决定分不分。”
“就是个神经病。”岑让川眼角余光看到那抹暗红身影从她对面快速走来,压根没听清严森在那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啊……啊?”她在骂他吗?
“走,去别的地方。”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银清,站起来就想走。
严森看到雪中疾步行来的银清,犹豫要不要让岑让川和银清说几句话。
他是喜欢岑让川,但不希望两人闹得太僵硬。
何况……
才两天时间,银清从前那种清冷优雅的书卷气质只余下死气沉沉,脸色苍白,形销骨立,仿佛随时会在冬风中入眠,于睡梦中死去的虚弱模样。
严森再怎么想争,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争。
他想要两人真真正正分手,而不是双方都在气头上,这样以后拉扯不清时对谁都不公平。
“让川……”在两人同时起身站起时,银清总算抵达,只是没站稳,拉着岑让川的手直接跪了下去。
“咔哒”脆响。
膝盖磕在冰层上的动静格外响亮。
严森下意识伸手去扶,就看到旁边岑让川比他还要快稳住摔倒的银清。
他尴尬缩回手,结巴道:“我,我去别的地方等你吧。”
“不用,下次吧。”岑让川故意用话刺激银清,“有什么事我们微信联系。”
果然,她这句说完后手上传来一股力道,银清快把她手骨捏碎。
又想到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他忙放轻动作,装出摔疼的样子靠在她腿侧。
严森欲言又止,看了看银清,又看了看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河边就只剩下她们。
飞扬雪花粘在他发丝上,岑让川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
发带暗纹绣金,单戴一枚红碧玺耳坠,看着像是从金库精心挑选的。
脸上敷了层薄薄生辉的珍珠粉,显得皮肤又白又透,扑来的味道也改变不少,带着股似莲似兰的清冷香气。
岑让川心里的气是一点没下去,但又心疼他大冬天作贱自己,硬生生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关心,冷淡看着他要怎么演。
等了半天没反应,银清默默说了句:“好疼……”
他飞快抬头看她一眼,望见她面无表情,心中直打鼓。
这次不会真不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