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梁九功目瞪口呆。

殿内除了忍疼忍到脸色涨红,站不起身的暗卫,鸦雀无声。

这会子哪怕宁古塔还没传来消息,康熙也完全信了方荷是扎斯瑚里氏血脉。

能教出这种,这种……唱作俱佳,不讲究手段只讲究结果的招数,这世上除了那位不走寻常路的老福晋,再没旁人了。

加之两人又长得有五分相似,不用证据康熙也信了方荷的话。

方荷缩在一旁,弱弱提醒:“万岁爷,过,过完招了,再往下,老妇人说只管往他捂着的地方踹就行。”

一坐一站的主仆俩,甚至还有个缺家伙事儿的,都感觉到某个地方一凉,忍不住并了并腿。

康熙:“……来人,赶紧抬他下去,叫秦御医亲自给他看看,尽量别留下后患。”

外头的黑衣人低着头进来,迅速将人抬走,走之前都忍不住偷偷打量方荷。

如此狠辣的女人,必须得记住,以后离远一点。

方荷捂着自己的手腕,默默流泪,她说她不演,皇上非让她演,她也受伤了啊!

康熙注意到了,眼神微妙看着方荷凌乱的衣裳,哭得红通通的脸颊,还有软塌塌的手腕。

嗯……说实话,他想怜惜,实在怜惜不起来。

他以手抵着薄唇低咳几声,清了清嗓子,“你先回去养伤,等养好了再来御前伺候。”

方荷哽咽着谢恩,弱弱问:“奴婢能求万岁爷个恩典吗?”

康熙:“说。”

方荷偷偷看了眼梁九功:“自登船后奴婢一直没见到自己的行囊,没银子可使,可否请万岁爷赏个太医院的医徒给奴婢看看伤……”

闻言康熙表情淡下来,梁九功脸色猛地一变,心里头大骂李德全这龟儿子坑爹。

康熙没应她的话,只冷冷睨梁九功一眼:“你去安排,这丫头说过一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朕觉得有道理。”

方荷:“……”只要挨打的不是她,狗就狗吧。

梁九功抹着汗弯下腰,小心翼翼应声:“万岁爷放心,奴才一定将姑娘安排妥当,往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梁九功亲自搀着方荷出来船舱。

外头李德全一直伸着耳朵,听到了些微动静,只以为万岁爷是发火了。

这会子见方荷格外凄惨地半软着腿脚被扶出门,心下一松,赶忙迎上来。

“干爹,我来我来!”

梁九功冷冷看他:“不必了,咱家用不起你,你去叫魏珠过来,自个儿去领三十板子,回头咱家再跟你算账!”

李德全愣住,下意识看向方荷。

方荷只弱弱扶着梁九功的胳膊,冲他微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报仇最多十天。

配上她格外狼狈的神色,竟叫李德全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可在御前,李德全也不敢多说什么,臊眉耷眼白着脸飘了出去。

梁九功笑眯眯看向方荷:“姑娘对咱家的处置可还满意?”

“不满意的话要了这小子的命也无妨,咱们将来都在御前伺候,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就冲方才那一遭,往后他也绝不会得罪这小祖宗,不过是个干儿子,没了也就没了。

方荷愣了下,垂下眸子声音沙哑却平静:“梁谙达别这么说,我与李哥哥不对付,是因为他毁的是您的名声,敲打敲打也就是了。”

“您是万岁爷亲封的总管,过去奴婢鲁莽无知,冒犯了谙达,您不与奴婢计较,奴婢便感激不尽了。”

梁九功诧异又意味深长地看方荷一眼,瞧见魏珠压着焦急匆匆过来,还是冲方荷笑了笑。

“咱家先前在宫里的话不是开玩笑,姑娘身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