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男人坐在地上,笑个不住,“不要忘啊,乐少掌教。你在喜岁坊你在同那个叫卫栖的头牌睡觉。”
乐悦笙难堪地偏转脸。
“乐悦笙,那些人逼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里?”男人语意极轻,一半苦涩一半恍惚,“卫栖那么好吗?”
“别说了。”乐悦笙慢慢走到近前,“以前的事都是我的不是,你……别说了。”
男人发作半日换回来一句“我错了”,便有些无所适从,两手支在身侧,撑着身体,气喘吁吁地瞪着她。
“衣裳脱了。”
“什么?”
“我说你把衣裳脱了。”乐悦笙点一点他那一身乌七八糟还在滴着泥水的外衫,“阿献,你不冷吗?”
男人生硬道,“不冷。”
“可是我觉得你冷。”乐悦笙走到火膛边,把木瓢里冷了的水泼去,另舀一瓢滚热的,往里面投洗手帕,又拧干,转眼见男人仍然坐着不动,“还不脱吗?”
男人不住冷笑,根本不理她。
乐悦笙点头,不同他商量,探手握在男人襟口往下褪。男人抬手阻拦,被乐悦笙瞟一眼,居然就偃旗息鼓,任由她将外裳褪到腰际。再要往下时,男人又一次制止,厉声道,“你真当我是个伎人吗?”
乐悦笙真想骂他,好歹忍住,耐心道,“脱了都已经湿透了,再穿下去你要生病了。”
男人只是摇头。
乐悦笙四下里看一回,把墙上灰扑扑的毡垫子取下来,搭在一个废弃的铸铁架上,连着架子一同移到火膛边,作一个分隔,两边各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