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伺候你?◎
男人伏在乐悦笙肩上一直困倦, 本是半梦半醒的一句,闻言瞬间清醒, “不是……我有一点累, 胡乱说的。”
“你都快睡着了还记得说这些,心里惦记多久了?就这个吧”乐悦笙道,“今日说过, 你以后不许再提。”
男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我从来没有打算娶唐继之。”乐悦笙道,“当日离开宗门便为避开婚仪,我走了就没打算再回去。至于卫栖”她斟酌一时, “他以前于我有用,以后”叹一口气, “也没什么用,你不必再针对他。”
男人一惊, “走……你要离开宗门”他本就聪明,一点就透, “你去喜岁坊,也要走吗?”
“对。当日若不是你在断剑崖出事,我已经走了。这一次若不是你假扮卫栖, 我也已经走了事到如今我还在这,全是因为你。”乐悦笙道, “沈献,我不会娶他们。把你留在断剑崖下, 是因为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去, 你不喜欢见外人, 那里才足够清静你若真的死了, 在天有灵, 便会知道我经常去看你。”
长久以来高悬头顶的巨剑轰然落地, 男人毫发无伤。那个每日入他梦中,恐吓他,凌虐他,让他夜不能寐的灭顶之灾轻易消弭。
男人陷入恍惚,喃喃道,“你又骗我。”
“但我宁愿你不知道”乐悦笙轻声道,“因为你还活着,你活着就很好,冤枉我也无所谓。”
男人咬唇,“骗人。”
乐悦笙目光投向西域无边的黑夜,“沈献,你走后,我一直很想你。”
“骗子……又骗人。”
“你以后不要再提‘死’字。”乐悦笙自顾自道,“你没有死,也不会死以后,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男人久久沉默,又用力勾住她,“你不能走,你要走,带着我。”
“好。”乐悦笙道,“一言为定。”
男人埋在她颈畔,一言不发。
两人各自无言。久久,乐悦笙叫他,“沈献。”身后久久无声。乐悦笙又叫两三声仍无人应,耳畔鼻息匀停,应是睡着了。
乐悦笙摸索着寻到男人微凉的一双手,用力扣在身前,不叫他摔下去,“傻子,放心吧。”
……
沈献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他浸在温暖而流动水中,水流熨烫过他每一寸皮肤每一个伤处,他舒适而惬意,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又太惶恐,他叫起来,“乐悦笙”
他的手被握住,又被攥紧。水流快速褪走,他张开眼,眼前晃动的日光,忙又闭上。
“醒了?”
男人用力睁开眼,乐悦笙微微倾身,同他挡住日色。男人发现自己正枕在她膝上,动一下,五指扣在她掌心,这样亲密的姿势让他羞赧,“我睡着了?”
“问我?”乐悦笙冷笑,“我还想问你万鬼窟里做了什么?哪里有人睡着跟昏死过去一样?”
男人侧首,才发现二人身处一座高峰之下,骆驼闲散地卧在远处。他四顾一回,“是这里。乐悦笙,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达古冰川?”
乐悦笙哼一声,“我好歹坤阳府督事,昆仑山虽是你的地盘,也是朝廷的疆土,我知道有什么稀奇?”推他起来,审视地看他,“你究竟怎么回事?睡过去怎么喊都不醒。”
“旧伤平日无事,这回在万鬼窟太累了才发作。”男人微微翘起嘴角,一点虎牙日光下白得晃眼,“你是不是担心我?”
乐悦笙不答,“我不记得你有这毛病断剑崖留下的旧伤吗?”
“算……是吧。”男人不等她说话,又道,“我睡几个时辰就好,留我一个人便是,没什么危险。”
“不能让你一个人。”乐悦笙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