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鬼眼见一个神仙模样的女子娇滴滴说要杀人，无不哈哈大笑。

“四”

领头小鬼皱眉，“这小娘好像是认真的，拿下让她知道厉害。”

山岩最近的一只鬼举刀便上。乐悦笙笑吟吟立在原地，等那小鬼扑到近前，足尖一点，踢在小鬼气海。众人根本没看清她动作，只见小鬼跑上去，又忽然自己滚下来，昏死过去。便有人上前查看，惊慌道，“好毒的小娘竟……废了他武功”

一个照面便破人气海，连动作都没叫人看清。众鬼此时方知厉害。乐悦笙又道，“三个数啦，还不走？”

有人高呼，“一起上”

数只小鬼一齐往上冲，举刀便砍，众人方才还算看见了两个人形，这次什么也没看清，只觉眼前一花，冲上山坡的人好像撞一座无形的墙，一人挨了一刀，血呼拉地滚在地上。

乐悦笙道，“二”

众鬼方知遇上硬茬，拔脚便跑，一瞬间只剩受了伤的十数个人躺在地上哀嚎。

“一。”

乐悦笙数完，便走下山丘。

众鬼以为她下来杀人，一个个唬得瑟瑟发抖，谁料她随手扔了刀，往远处招手，“过来吧。”

便见山隙中出来一个人，身形消瘦，肤色苍白，乍一看倒似一个身有不足之症的文弱书生。

但躺在地上的鬼们都知道他绝计不是。

“沈凤楼？”有人大声惊叫，“你果然在这里。”

“原来这小娘是鬼王的人？”

乐悦笙走近，足尖点住他，“说对了。”

“对……对对什么？”

“我是他的人。”乐悦笙俯身，“你有没有骆驼？”

“做……做什么？”

“一匹骆驼换一条命。”乐悦笙道，“你好生回答。”

“山后面……有……有三匹。”

“三匹。”乐悦笙道，“你们只能活三个。”

男人已经走到近前，一言不发拉着乐悦笙便走。乐悦笙心情愉悦，临走还不忘回头恐吓，“等我看过骆驼，再回来比着数杀你们提前商量着，留哪三个活命。”

留下一地抖如筛糠的小鬼，和沈献一同走了。山后果然卧着三匹骆驼，乐悦笙拉起来拍一拍，“真有三匹，咱们一人一匹，骑这个走。”

便一跃而上。男人立在旁边不动。乐悦笙挽住缰绳，居高临下看他，“你怎么了？”

“我不会骑骆驼。”

乐悦笙愣一下，“我记得你会骑马。”

男人生硬道，“是，但我不会骑骆驼。”

乐悦笙拍着驼背哈哈大笑，“昆仑鬼王长居昆仑，却不会骑骆驼，怎么，这些年都用脚赶路吗？”

男人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沉默坚持。

乐悦笙俯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来。”立刻被男人攥在掌中。乐悦笙手臂收拢，拉着他一跃而上，落在自己身后。

男人立时跟抽了筋骨一样，伏在她肩上，五指前伸，攥住她一点衣襟。

乐悦笙说一声“走”，驱使骆驼前行。西域的夜空极高极深极远，一轮圆月与二人结伴同行。乐悦笙只觉襟怀舒畅，深吸一口气，在微凉的夜风中道，“这里可真漂亮。”

“嗯。”男人漫应，“很漂亮。”

这人分明一直腻在自己颈边，连头都没抬一下。乐悦笙无语，“你没看怎么知道好看？”

“我就是知道。”

乐悦笙点头，“说的也是你长居昆仑，以前定是经常看的。”

“不。”男人摇头，“我第一次觉得好看。”

“你真是”乐悦笙强忍笑意，偏转脸，嘴唇轻触男人微凉的脸颊，“你真的不会骑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