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睡醒了?”冷山雁柔声问道。

屋内光线并不?好, 灰蒙蒙的,连冷山雁的轮廓也朦胧起来。

“嗯, 好睡了很久吗?感觉头都睡涨了。”沈黛末靠着墙坐起来说道。

冷山雁一面将床幔收好, 一面说道:“您睡了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沈黛末估摸了一下时间, 问道:“那天怎么黑了?”

冷山雁起身来到?床边, 一下将窗帘拉开,万丈光芒猛然从窗外照耀了进?来,亮晶晶的一片,顿时充斥满整个房间, 沈黛末被刺的眯了眯眼。

“这些日子?您常常进?宫伴君, 一熬就是一整宿, 下了朝再回家补眠, 白天人鸟喧闹, 就连光线也扰得您不?能安眠, 正好前阵子?洪州城来了一位西域商人兜售丝绒布料,我就花高价买了下来, 做成了窗帘,今日正好用上,果然跟那位商人说的一样?密不?透光,让妻主连时间都分不?清了,睡得也比从前安稳。”冷山雁重新坐回她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说。

沈黛末看着垂在窗户边的厚沉沉的墨绿丝绒窗帘,尾端的一排淡黄色流苏托在地板上,灼而亮的阳光洒在上面,倒显得更?加浓郁,仿佛青汁牛奶从天花板上流了出来,一路淌在了地板上。

如今只要是天鹅绒,无?论是产自西域还是漳州的,都被洪州城内的富贵公子?们疯抢,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尊贵优越。若是哪家的小公子?穿上一身由天鹅绒制成的衣裳,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眼红羡慕,其价格已?经比珠宝还要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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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末笑着将头靠在床栏边,打趣道:“都说一寸丝绒一寸金,要是让外面那些为了丝绒强破头的小公子?们知晓,你买了这些布料回来不?是为了装点自己,而是拿来做窗帘,一定气得捶胸顿足,大呼一声暴殄天物。”

冷山雁声音轻而沉稳:“ 妻主日夜劳心?,若是再休息不?好,身体定然撑不?住,这怎么能叫暴殄天物呢。”

“我就是觉得有点贵了,我睡了觉而已?,蒙住脑袋一样?可?以。”沈黛末心?疼钱。

冷山雁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动作?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说:“如今正是杏花盛开的时节,城中无?论男女皆簪花成风,府中进?账不?少,妻主不?用担心?钱。”

“什么?真的吗?”沈黛末一激动坐正了身子?,脑袋却正好磕到?了冷山雁的下巴,冷山雁眉心?紧紧蹙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是不?是撞疼你了?”沈黛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揉着冷山雁的下巴。

冷山雁眼梢流露出些许笑意,双眸专注地凝视着沈黛末。

“还疼吗?”她揉了一会儿,问道。

冷山雁顺势依偎在她的怀里:“不?疼了。”

沈黛末便问道:“你刚才说杏花,洪州城内如今确实被京城来的那些富贵人家们的簪花风气感染,一个个都开始簪花了,但?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妻主您忘了?”冷山雁道:“当?初您把钱都交给我打理,让我看着置办房产,家具等等,等这些都置办齐全之后,我看还剩下不?少,就买了几十亩良田和杏花林,顺带也雇佣了原本照顾杏林的农人,让她们在花开之后就折杏花拿到?城中贩卖,如今头两批的杏花款已?经下来了,虽然不?多,但?维持府中人员把个月的三餐饮食是没问题的。等6、7月份,杏子?成熟,早稻收割时,又是一大笔收入,您的俸禄就可?以存着不?动了。”

沈黛末双眸一怔,望着冷山雁含笑的脸。

然后开心?地张开双臂,猛扑向他,在他脸上狂亲:“雁子?,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好爱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