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扶住身旁的木柜,才好歹重新摔回地上去。

他皱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恢复视力。

屋内一片狼藉,唯有的几件家具也是东倒西歪,原本就用得极旧的木凳子已然散成一堆木柴,惨不忍睹。

却好在还是熟悉的家。

茅草挡不住的烈阳将空气都晒得暖洋洋,没有那恐怖的寒气,也没有看见不该有的东西。

宴江抚住胸前,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

却依然不敢多做停留,哪怕他还病着,高烧未退,也强撑着抖手抖脚地想要爬起来。

起身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盖了一条薄被,他不敢细想。

狼狈的书生踉跄扑进卧房,掀开床上已经毛边了的草席,又挪开一格木板,从其下掏出这些年存钱的小木匣,塞进怀里就往外跑。

撞开大门,举目尽是贫瘠的土地,就算是乡中最偏僻的角落,在烈阳下也不见任何阴森寒凉,仿佛前夜的撞邪只是大梦一场。

但宴江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

他赤着脚,一身狼狈、连滚带爬地在村中奔行,所幸这个点村民几乎都下田去了,倒也没遇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