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小下巴,他就披着棉被一动不动半坐,小脑袋却固执地转向窗外,热闹非凡的师兄们打闹中互相切磋与他无关,那一提一刺的动作均是他还耍不来的剑式。
窗外的光爬进来,很费劲地就停在离他隔着的一床。
还要到下午才能照到他。小江以观想。
“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清脆得吵闹如小麻雀的女孩声跟夏蝉似的铺天盖地朝小江以观袭来。
他皱了眉,小脸肃穆,眼睛却违和得亮了一度,没有躲开,被女孩抱了满怀。
简十遇很早就开始修药,腰间总挂着颗缠红绳的小葫芦,走哪都带着,但没人知道她偷偷在里面藏了糖果,药丸是黑的,糖果是米黄色的,瞒着师尊偷偷求师兄买来,
然后,小江以观吃的药就都裹上了甜蜜蜜的糖果浆。
“师兄都不带我玩,爬树有什么了不起,我能捅马蜂窝,绝对不会被咬,下次天暖和了带你去……今天我们去山下帮忙割稻谷,你看,我抓了蚂蚱……大蚂蚱哦!”
小江以观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一个小姑娘从腰间扎松的腰封里掏出一只,两只,三只……肚子勒瘪,缺胳膊腿的蚂蚱,掉在床上,都不乐得跑。
“好玩吗?送你的!”
“江江!”女孩突然神经一热,娇粉脸蛋晃得像小太阳一样,快乐得又开始高昂起来,弯着眼噗噗抱住裹在被子里和她差不多的小人,如小猫撒娇一样左右蹭,她最爱喊江江的名字,觉得喊起来好生热闹。
“师姐回来得及不及时啊?是不是刚好到你吃药的时间啦!”
女孩自己还很小,就已经担起了照顾一个小病患的重任。但她并不觉无趣,反而当作过家家一样和小江以观在玩这个游戏。
那时候,药虽苦,但第一口总是带着甜,他愿意多含一会。
儿时,江以观最亲密的就是师姐,她总是讲不完的话,一个简单的日常都能绘声绘色如倒豆子一样说不完,声音咋呼,情绪激昂,热情得几乎可以没有停歇。
……
所以寂寞的人总容易被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吸引。淡薄的色调被拉入绚烂,清冷遇到热烈,
以至于,很多年后,江以观再遇到相似的南筠,才会如此熟悉,如此容易被吸引,从而走向对人的偏向,从一丝偏向掉入另一段别有用心的命运勾缠。
药很苦,江以观下意识就将药汁用舌头往外顶,但很快,那药汁就回流到了他口中。
模模糊糊感到被几根手指捏着抬起下颚,流出的汁儿还来不及流下去就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原处。
江以观不愿意张嘴,那只手就不松。
酸涩的仰头很难受,抗争不过,就只能服输,下意识地抿唇,药一点点从唇缝里顺下去,他抿得很慢,但显然那只手更有耐心,直到他将一碗药喝完。
第五天,脉象已经平稳,吐的血是几日来的淤积,吐完了倒清空淤堵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