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转身挤了挤眼睛,以免自己是老眼昏花,这才重新望过去。
昱王已经重新懒散靠回了座椅,唯有他宝贝女儿的脸仍是红的。
这
心事重重中,他跨步过去:“叫殿下久等,老夫的错。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
“不嫌弃。”某人接得顺遂,“本王刚好饿了。”
不如来书房一叙几个字终究是临时改了腔调:“啊,是是是,那个……舒意,你……”
晋舒意立刻道:“我去厨房交待一声。”
“哎!”做爹的频频点头,忽又想起什么来,“不知殿下可有忌口?”
“葱蒜不吃。”
“好!”任徵应。
“菜杆不吃。”
“……好!”
“荤腥要看如何做。”
“……”
最后,晋舒意是带着玄枵去的厨房,后者记性好,起码不会出错,她特意借来的。
难以想象这么难伺候的主,这近卫是如何日日跟随左右的。
这一点同水从简实在不同,水从简似乎从来不讲究吃。
甚至是她心血来潮的下厨,他也能面无表情地吃下去。
若非是晋书铖险些呕出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那盘梨花糕里搁的竟是盐巴。
“阿姊,你说他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你懂什么,定是落难后饱一餐饿一顿的,受了太多苦,”晋舒意自己都不敢去碰那碟点心,“人只有真的饿过,才格外珍惜粮食。哎,往后碰到好吃的,你多往他房里送送,明白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晋舒意想着,一面交待厨子菜色,一面笑吟吟问玄枵:“玄护卫,葱蒜不吃,那姜吃吗?”
“吃。”
“菜杆不吃,那菜叶吃么?”
“吃。”
“荤腥若是做得不荤腥,是不是也吃?”
“偶尔吃。”
晋舒意点点头 :“那玄护卫,若是要做得不荤腥,少不得要葱蒜啊,不知王府里都是如何处理的?”
玄枵被问住了,那鬼晓得呢?
往日也没听说王爷这么多不吃啊。
努力面不改色地斟酌了半晌,他道:“用醋,不清蒸,换调味。”
晋舒意望向厨子,厨子点点头:“懂了。”
她是没懂多少,不过既然有懂行的人在,一切就好办多了。
前厅,任徵是头一回跟淮砚辞面对面坐这么久。
左右皆被屏退,他嘻嘻哈哈打花了不少时候,奈何面前人只是慢慢品着茶,不发一言。
“殿下喜欢茉莉茶?”他又没话找话了一句。
“镇国侯这是要打听本王的喜好?”
“殿下莫要误会,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哈哈哈,”任徵掌心搓着膝盖,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思量再三坐直,“殿下,老夫今日确实是有要事想要问过殿下,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恐怕是那茉莉茶当真取悦了人,今日的淮砚辞好说话得令人心慌:“问。”
任徵说得悲怆:“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儿啊,受了不少苦。”
淮砚辞眸光一敛,呵,他自然都知道。
他是亲眼瞧见她在暴雨中卸货,在饭席上拼酒,在商会的乌烟瘴气中温婉笑言。
亦是亲手将她从泥泞中抱回,一点点喂给她醒酒汤,被她肠胃绞痛得揪皱了衣衫,醒来还被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她屡教不改,妄图用一张一张的银票哄他不再生气。
可是这些,眼前这位爹又知道了什么?
“我刚刚知晓她的存在的时候,也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