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就是四五十度的斜坡,邵毅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抱着头弓起身,尽量减少碰撞的身体面积和致命程度。
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棵树,在断枝枯叶碎石泥泞间一直翻滚下来,落地的一刹脑袋空白一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意识稍稍回笼,邵毅想睁开眼睛,可是浑身上下包括眼皮都使不了力,大脑里仿佛有无数把生锈的钢锯来回拉扯,视线像通过磨砂玻璃看东西一样模糊。四肢百骸的疼痛渐渐爬回神经末梢,却连叫都叫不出来,嘴角火辣辣的,舌底和齿间全是铁腥味。
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邵……邵毅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是一把颇为熟悉的声音,有一会儿没听到了,可是声线跟本人的长相一样稚气未脱,邵毅想,他好像知道是谁。
可是他才张嘴,胸口钝痛袭来,一股甜腥的液体涌上喉咙,呛咳不止,嘴里的铁锈味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