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即将弥漫至鲁昂,人们用所有可能的一切去保护着自己的亲人。
埃菲尔铁塔在远处的浓烟里若隐若现,你顺着铁塔的方向,往鲁昂左岸火车站的方向快步走去。
是的,要走,要快步地走,千万不能跑。跑意味着对危险的恐惧、对未知的顺从,而这种恐惧和顺从会成为乱世中烧杀抢掠的头号目标。
你坐的不再是服务于高级军官的专列,而是逃亡的列车。
车厢咯吱直响,破旧的软垫散发出刺鼻的烟味,疲乏至极的你也顾不上排斥满是污垢的座椅靠垫。
耳边充斥着絮絮叨叨的交谈声和无处可避的祈祷声,身后还有一道你不曾注意到的紧紧追随着你的视线。
隆隆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鸣笛声,火车终于驶入了巴黎火车站。车门打开,但前面的人下车的速度却异常缓慢,导致后面的人群出现了骚动。
长时间的徒步让你身心俱疲,对爱玛的思念又加重了头疼,你垂了垂眼,扬起靠在椅背上的头,简单地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便也随着人群下了车。
等你下了车,才发现不对劲。
巴黎站台上遍布岗哨,战争年代这并不稀奇,尤其是现在面对盟军日益逼近的局势,这已经算得上是最基本的军事部署了,但是这次却不同,站台上的岗哨已经被荷枪实弹、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接手了。
“尤里……”
你看见尤里朝你走来,脸上的笑容还未展露,却看见对方担忧的眼神。
尤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话未说出口,他便目光一凛,和周围士兵一道转正身子,高举手臂,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行礼声。
“Heil Hilter!”
目光所及,是梅赛德斯奔驰,以及从车上下来的那一身无比熟悉的黑色军服。
费因茨大步流星地朝你走来,眉宇之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凛然之气,仿佛带着从地狱来的寒气,一颗绒绒的法国蒲公英的种子落在了你的睫毛上,颤巍巍地抖着。
他在你身前停住,目光却从你斜身后的法国人民脸上淡淡地扫过。
扫过之处,巴黎六月的空气瞬间结冰凝固,原本的骚动不安的声音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未从车厢里下来的人从车窗里惊恐地看着站台前的变故。
“哥……”
你害怕地看着他,嘴唇因恐惧和不安而微微地哆嗦,说出的声音还没有传到其他人的耳朵中,便立刻随着白色的蒸汽消融在微风里。